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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没打起来,步庞退了,所以算不上战斗。

    他重新推演了双方的对峙方位,然后发现了疑点:“这个位置……为什么步庞会犹豫?”

    仲聆用力回想,他多年前,曾与房邬来过这一片靠着山的林间沼地,这边地形很是复杂。

    那一年,房邬在沼林外的地上,推起了沙盘。

    房邬从地上捡了石子,摆在了沙盘对应的位置,问过年幼的仲聆:“若你是将军,让你来领兵防守,该怎么防守?”

    仲聆答:“天然地势,加以用之。”

    “太笼统了,给我说说具体做法。就拿咱们刚才走过的那一片地,你如何设伏?”

    “藏在沼地边的树上?选身手灵活、熟悉地形的士兵,从高处落箭,你若贸然进来,士兵惊慌,定会有伤亡。”

    房邬夸了一句:“还行,再给你加个难度,如果你没有士兵,只有一群当地的老百姓呢?你怎么打这场仗?”

    “多少人?”

    “我三千精兵,你五百个普通百姓。”

    那一年仲聆想了几个方案,却一一被房邬在沙盘上击破,加以否决。

    仲聆冥思苦想到天黑,终于怀疑道:“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局,根本没有解法吧?”

    “记住,永远都不要说不可能,办法总是有的,只是你还没想到。”

    “难道你有办法了,哥?”

    房邬自信一笑:“我挡得住。给我五百个当地人,我能在这里,挡住这一路向西雁关行进的三千军。”

    “是什么办法?”

    “哥先不告诉你,你先自己去想。什么时候想出来,哥给你买一大包糖吃。”

    班青看着仲聆手在地图上所指,一时也陷入思考。

    仲聆喃喃问:“班青,你觉得……在这个地方,只用当地的老百姓,能不能挡住步庞亲自训练出来的精兵?”

    他与班青相处许久,偶尔一起练武,却从来都没有于兵法战术一道,有过任何的交流。

    但班青是丁将军弟子,不可能没学过兵法。

    听到仲聆这么问,班青先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从这个地图上看不出来,我必须亲自到沼林里看,才能再出判断。”

    仲聆手心都在冒汗:“那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班青认真回答:“在北沐山脉,我也能做到以少敌多,当然前提是,兄弟们个个都是精兵,且我们熟悉地形。”

    仲聆重新强调:“不是身负武艺的兄弟们,若只是当地的老百姓,连同老人和妇女也算在内,你觉得……有人能做到吗?”

    班青思索片刻,斩钉截铁的给出了回答:“有可能的!但这里就必须有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良将,他想得出特别厉害的计策,才能带着当地的老百姓,守住这种关口。”

    “奇才良将……奇才良将!?”

    仲聆倏然站了起来,喜上眉梢道:“我哥没死——他没死!半个月前,他就在这片沼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  班青激动:耶!房邬公子没死!

    然后下一刻,心情复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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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到11点才发的?因为删删改改,写了好久呗,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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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咸鱼景行扔的1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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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引用自《元宵》 唐寅

    第77章

    房邬没有死,他只是抹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迹,隐匿在西边的饥民中。

    仲聆做出这个推断,是有依据的。

    最初引起他怀疑的,是不胖的反应。

    每当仲聆问及房邬时,不胖的神情有一种隐约的不安——他很可能是和仲聆一样,发现了在西边与他对阵之人的非比寻常,这在他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几个月前,他在江水化冻时,却又是那样的肯定房邬已经死了。

    他之前的确信,是源自什么?

    而之后态度的变化对比,又是受了什么影响?

    他未能与房邬真正交手,但是他根据房邬布阵,判断出这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人。

    步庞说皇帝确信房邬已死,但他却没有亲见。皇帝不可能离开宫廷,所以他派出去动手的人,必然是皇帝十分相信的人,而且还有这个本事,真能将房邬置于死地。

    夜已经很深了。

    班青没有打扰仲聆,因为他看出来,仲聆在思考一些很关键的事。

    只是班青过江又逛街,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很困了,强撑着陪了仲聆一会,自己摸到仲聆床上去睡了。

    分床分房什么的,班青才不愿意呢。都把大美人登记到自己的户籍文牒上了,还想分开?

    班青的小呼噜均匀的传来,打断了仲聆的思绪。

    仲聆微微一惊,回头看到已经人事不知的班青,却露出一点温暖的笑意。

    他轻轻过去,把班青的鞋脱下来,把他的腿抱到床上塞到被子里,再给他掖好被角,不让他着凉。

    仲聆看了眼睡得如此香的班青,悄悄披上件衣服,悄无声息的合上了门。

    月光澄澈,这繁华皇都中,今夜不知有多少无眠人。

    仲聆踱着月光,低头思索。

    他将手头这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线索拼凑在一起,试图去还原一个被皇帝和当朝权要,在二十多年前着意抹去的真相。

    他在前冯丞相信中查到父亲遇害的蛛丝马迹,顺着这条线索,他找到了张窝囊,并在他死前,套出了“鬼影”的名字。

    鬼影是谁?无人知晓。

    这个只听命于皇帝的鬼影,与鼎盛时期的父亲交手,结局是父亲大败,被下了大牢。

    然后许多年间,这个鬼影音讯全无,仿佛从人间蒸发,没留下丝毫痕迹。

    其中有个问题,仲聆不能理解——若是皇帝真的能指使鬼影,怎么会这么多年,让房邬几次从皇帝追兵手上逃脱?

    派鬼影出来,房邬可能已经死上几次了。

    但是皇帝没有派他出手。

    那这里就有两种可能。

    一,鬼影在这件事后,不再听命于皇帝。

    二,鬼影与父亲交手后,并不是全身而退。

    前冯丞相的信件中,曾提到过他大量、长期需要两种药材。

    九叶檀花和灵石香,都是治疗武林中人受伤的药物。

    仲聆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认为第二个可能,更能解释清楚——当年与父亲交手后,这个鬼影,并不是全身而退的。

    有没有可能,是他被父亲打成重伤,休养生息许多年,直到养好伤了,才重新出来?

    皇帝手下大多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