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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一个,只能委委屈屈的传给我这个大老爷们了。”

    说起父母往事,仲聆听得入神,他眼睛盯着房邬的手,在绣面上自如穿梭,刺绣上山水模样,在锦布上初具雏形。

    “你心里觉得我待你严格,虽不说,但我将心比心,也是知道的。当年爹宠着娘,在军营里仍逼着我绣花,不丢下她的手艺。你没见过爹怎么待我的,练不好武功,打我,背不下兵书,也打我。”

    “可是那时候,我要是一天没练绣花,他能打死我。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军营里多少兄弟,笑话我一个大男人天天绣花。”

    房邬说起少年时回忆,露出缅怀神色:“只是这些兄弟,大多都不在了,就是想让他们笑话我,也是听不到了。”

    他语锋一转:“弟弟,我在皇宫中搜出了那狗皇帝,陷害咱爹的来往通信,又找到了几个知晓当年事,多年隐退的老臣。咱们爹、咱们房家,马上就要沉冤昭雪了。”

    “我抓到了逃跑的皇帝,到时候就拿他祭奠父亲军旗,为父亲,也为这些年被他害死的忠义国士。我要将他这些年做的混账事写下来,贴满大江两岸,让每一个老百姓都知道父亲的真相。”

    仲聆感叹道:“这么多年,我从没想到,我们真的会有这样一天。”

    兄弟俩聊着,房邬手下也没停。

    慢慢的,绣面上出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吊睛白虎,华丽又威严。

    “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绣花?”

    房邬一笑:“一是想到了娘,二是因为……之前有个人向我讨的。”

    “那这人有眼光了,未来皇帝的亲手刺绣,万金也求不来。”

    房邬轻轻拍了他一下:“还来打趣你哥了。”

    仲聆收了笑:“哥,你什么时候回皇都去?”

    “暂时不回去,但我想让你先回皇都,这边没人,让你嫂子和关家照顾你。”

    “我先留在江北,等半月一到,我就去找班青。”

    提到班青的名字,房邬眼神一凝。

    可是他没多问,仲聆就也没多说,反正等料理了胡人回来,再提其他的事也不迟。

    “步庞急着北地山脉这边,可是他腹部的伤确实严重,前些日子还在宫里昏倒了,这段时间卧床称病,都起不来了,我就亲自把他的兵领过来了。”

    仲聆一听哥哥亲自带兵,自己却不能参加,顿时面露遗憾之色:“哥,那我更不能回去了,再等我几天,我立刻追上你的军队。”

    “行,等步庞大伯把粮草运过来,我就启程。”

    “既然不着急现在走,哥,你陪我今天出去转转?”

    房邬自然无有不允,为了不让仲聆多走,特地弄了辆马车来,载着他们兄弟俩一起出去。

    他们去了元岗城郊外的普陀寺。

    房邬下了车,多少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

    “我以前不信,但后来发现,我和班青在这个地方许的愿,居然都成真了,我今日便是来还愿的。”

    傍晚时寺庙要落门,房邬和仲聆两人来时,已没什么香客了。

    “班青在这里,许过再次见到我的心愿,成真了。”

    “我年初时,在这里祈求哥和班青平安,遇事逢凶化吉,也灵验了。”

    仲聆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磕头,双手合十道:“希望我哥称心如意,嫂子顺利生产,我和班青……能好好过一辈子。”

    仲聆虔诚的样子,令房邬心中惊讶,也沉稳了面色。

    看见房邬不动,仲聆劝道:“哥,你来都来了,别白跑一趟。”

    房邬一抖衣摆,跪在佛前。

    “我有什么心愿?”房邬思考片刻,“我弟一生能健康平安,若韵能平安的给我生一个……”

    房邬在这里略作停顿,仲聆以为他要说“生一个儿子”。

    却没想到房邬语出惊人:“不,生一个太少,生三个吧,三个都是女孩才好。我喜欢女孩,臭小子静不下心还淘气,除非什么都像你,能省心点。”

    “女孩聪明体贴,细心手巧,等她们长大些,我就把娘的苏绣传下去,总不能断在我手里。”

    房邬顿了一顿,嫌弃道:“若生的都是男孩,也只能将就着教了。”

    仲聆头一次知道自己性别差一点就遭到嫌弃,险些都要给哥哥跪下了。

    房邬露出了善解人意的微笑:“为了突出家传绝艺的重要性,以后我的孩子长大,也要像当初的我一样,除了武艺、文课外,刺绣也会列入他们的日常学习项,绣不好就打,无论男女。”

    仲聆:“……”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绣花,品质极佳,你值得拥有。

    第94章

    房家兄弟从郊外的普陀寺,回了元港城。

    房邬和仲聆上街,似乎是在抓紧时间,享受他最后作为普通人的时光。

    两人先到了九福记,房邬给仲聆买了一大袋子的桃花酥:“当年哥第一次带你来江北时,咱俩身上钱都分给当时流亡的百姓了,我还记得你那年,就站在这里,看着九福记里的点心馋的不行,可惜囊中羞涩,我也只能给你买上那么一块。”

    “现在有钱啦。”房邬黯然感慨,“可是你想吃的,早能自己买了,不用跟我要了。”

    他们走了一会,来到江边,见到这里最繁华的酒楼,房邬又重振精神:“当年还许诺过你,带你来这里江边最高、最漂亮的酒楼吃一顿饭,哥今天给你补上。”

    仲聆没和他说,其实自己已经带班青,来吃过好几次了,他带着期待的表情,陪着哥哥进去了。

    以后房邬身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像今天这样出行,日后可能再也不会发生了。

    仲聆心知肚明,却没有明说。他只是格外珍惜这以后就难求得的机会,叫来了酒楼里最好的酒,和哥哥一起喝。

    饭菜上了一桌,他们兄弟俩动的不多,酒却叫了一坛又一坛。

    房邬闷头喝,却不让仲聆陪着喝太多,生怕和他吃的药冲了,妨碍他养伤。

    他看着外面元港城繁华的万家灯火,喃喃道:“天下江山要改姓了,这一天,没想到真的来了。”

    仲聆没抬眼,帮房邬满上酒:“哥,你就不必骗我了,你早就想到了。”

    房邬笑了:“你这十多年,一直跟在我身边,别人不知道,你是一定知道我在做什么的。我呀,是从你小时候,把你找回来以后就常常想,我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你安全呢?”

    “想了很久,我才明白,想真正的安全,不是教会你武功,教你种种江湖上谋生的手段,咱俩赚第一笔钱的那一天,我就突然醒悟了。”

    “想还咱们房家一个清白,是不能去奢求狗皇帝的,叫他开口认错,还真不如直接改朝换代来得容易。”

    仲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