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难过的又流下泪来:“可是这样你会憎恨我。”
攻道:“确实,还算你有些理智。”
他看了看受紧紧抓着的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或许不是真正的我,那个我是假的,是你一点一点完善出来的完美的人,又或者你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他们这些搞艺术的人,心思总是较常人要来的细腻别致,扭曲疯狂。
这点攻看的很清楚,他对着受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点也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
他终于坦诚:“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优秀,但其实……”
他当着受的面,脱了自己的鞋,“袜子早就滑到了脚底心。”
受:“…………”
【四】
攻见自己的袜子已经这样了,便坦然的把自己的袜子脱了。
看受脸上还挂着泪,愣愣的看着自己,就伸手替他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被受偏头避开, 受嘴里嘟囔着:“刚脱了袜子就来碰我。”
攻爽朗笑出声来,牵起受让他好好坐回去,再与他道:“不仅如此 ,我还是个一旦入冬就必需要穿秋衣秋裤的,要把秋衣扎进秋裤里,秋裤扎进袜子里。外面再穿衬衫背心西装,哎,其实西装我也不太爱穿,所以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我都是穿棉衣棉裤的。”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受抬头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心怕我纠缠吗?今晚你就可以走出这个门,放心,以后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就算哪天为情自杀了都是我甘愿的,你不用管我。”
攻:“我也没心思管你,这不是不忍心看着你犯傻吗 ,要是哪天真因为求而不得自杀了,我怕自己笑出来,笑你这个傻子喜欢了一个3d幻影人。”
受蹙眉:“你……你怎么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攻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稳重理智又话不多的。
“因为我交朋友是划分三个圈的。”攻笑道,看着他的表情跟逗小孩一样,“以我为圆心画三个圈,离我最近的 ,可以看到比较真实的、穿秋衣秋裤的我,第二道圈,我一般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第三道圈,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受:“…………”
攻道:“恭喜你,就在刚刚,我把你提进了第一道圈,这个圈子里人不多,也就两三个,是不是要感到很高兴呢,你又离你的暗恋对象进了一步。”
受百种情绪涌上心头,又羞又怒,起身扑拢过去作势要打攻,被攻三两下抓住了手腕。
大长腿跨在了攻的腰侧,受忽然不好意思。
脸皮白里透红,神色躲闪。
攻笑道:“你要是愿意,还可以休个假,跟我回去一起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可能就大彻大悟了。”
【五】
能和攻一起住这个事让受眩晕。
“真的……可以吗?”他有些不太确定,平时气势那么强的一个人,在攻面前忽然就变成了没自信的小可怜。
攻大方一笑:“当然,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身边的工作,就来我家吧,还是b市半山的那处你知道的。”
“嗯。”
攻临走前,受又问了一遍:“我半个月后就真的来了。”
攻微笑颔首:“快入冬了,多带点保暖的衣服。”
受:“…………”
攻:“b市的冬天还是挺冷的。”
受:“……好。”
……
于是半个月之后。受全副武装坐车来到了攻家门口。
开门就是攻的一张笑脸:“来了啊?快快快进来,东西很重吧,我来提。”
受:“…………”
实在是太熟套太假意了。
“你就打算装模作样和我一起住,然后吓跑我是不是? ”
经过半个月的冷静,受已经勉强找回了以前的一点气势。
攻听了之后,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行李,赞同道:“是啊,我也一直觉得这样的待客之道太虚伪了,那你的行李自己搬上去吧,随便找哪间放都行,和我住一间也行。”
受:“…………”
……
等受吭哧吭哧把自己的几个箱子搬到楼下,下来就见厨房饭厅已经有好些帮佣在忙碌。
受惊愣:“他们刚才人呢?”
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箱子都已经搬完了!
攻:“哦,平时他们都住在侧栋,近些年我越来越喜欢家里一个人待着的感觉了,就叫他们除了饭点,尽量都不要在这边出现。”
受很气。
特别是攻姿态悠闲,脸上挂笑。
但他不相信,觉得攻其实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直到用过晚饭后,他看到攻坐在沙发上拿牙签剔牙。
这个画面还是颇有冲击。
受:“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拿牙签剔牙了……真有必要也用牙线比较好。”
攻摆摆手道:“不习惯。”
之后把牙签扔了,还跟受倾吐苦水:“一开始也就是图个方便,后来就舍不了了,每次吃完饭,总有些地方会被塞住,哎。”
他确实忧愁:“所以我很少出去和人应酬吃饭,因为每次吃完之后还要借口去一趟洗手间,然后躲在厕所里掏出牙签偷偷剔牙。不然以我的身份,在那种场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剔牙,那多没形象啊是不是?”
受内心又受震撼,扯了扯嘴角,没笑起来。最后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勉强赞同。
到了晚间要睡时,攻真诚相邀:“一起睡吧。”
受自然答应。
但是到了半夜就撑着脑袋,幽幽盯着攻了。
安静的夜里响起了小小的呼噜声。而他们才刚刚关灯没二十分钟。
他盯着攻看,想确定他是不是在装睡。
但很可惜,攻是真的睡得挺好。
最后挫败的躺了回去。
这一切,这一晚……都和他曾经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好像在跟人到中年的老父亲睡觉。
最后还是将攻给拍醒了,半个身子压在攻的上方,拍拍他的脸道:“醒醒,嘿,醒醒……”
“嗯?”攻睡眼迷蒙。
“你睡觉怎么打呼噜?”
“嗯?有吗?”攻迷迷糊糊,抵死不认,翻个身,不搭理受的抱怨,又睡了回去。
受睁着眼睛失眠到半夜,心态有些小爆炸。
翌日跟攻怨气深沉的说起昨夜的事。
攻这会子清醒了,就坦然承认了:“是啊,因为我之前得过鼻炎嘛,所以偶尔会打。哎,说道这个我也很愁,以后怎么和老婆长久的睡觉呢?”
受坐在桌旁吃早餐,手里拿着调羹,里面是清清淡淡的白粥,他皱了皱眉,冷淡道:“我怎么知道。”
【六】
攻花了上千万把三楼的两个大房间改成了音乐室。
房间本来就是做过隔音的,工人师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