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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好房子,唯一一个条件还算过得去的地方,是一处陵园旁边的凶宅。

    甘卿下了公交车,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犹豫着要不要跟中介说,把凶宅定下来。车站附近一个正在垃圾堆里捡瓶子的乞丐远远地见到她,咧嘴冲她一笑,还弯腰鞠了个躬。甘卿点头回礼,微信发送键却忽然按不下去了。

    她裹紧了厚外套,有些茫然地走进夜色里。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挽留,她有点不知所措。

    刚走到一百一十号院附近,没过路口,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来,甘卿的脚反射性地一缩,脚尖点地,调整到随时能踢出去的动作,这才看清拦住她的人是闫皓。

    “是你啊,”甘卿把提起的脚腕放下,“怎么,小喻爷也给你打电话了?”

    还真是不挑人。

    闫皓愣了愣:“什、什么?”

    甘卿:“……”

    哦,不小心自作多情了。

    “什么事?”

    “那个……那个人,”闫皓结结巴巴地指着一个在路口徘徊的男人说,“在这走来走去,说警察告诉他,他妈妈就是从这条路上‘走’的……”

    甘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认出了路口的男人——昨天在医院也见过一次,是那个不幸去世的林老太的儿子。

    林老太讨要打赏钱未果,心脏病发去世以后,行脚帮的人怕担责任,偷偷把老太太的尸体运走埋了。

    “尸体是从这条路上运走的啊,”甘卿问闫皓,“怎么了。”

    “我想跟他说句话……不、不知道怎么说,”闫皓抓耳挠腮,他被甘卿揍过、救过,还从她手里领走过塑料小人,因此勉强拿她当熟人,还能说几句话,要他去搭讪陌生人,可就太强人所难了,“我也没有证据……也不一定说得准,你能不能帮我说……”

    甘卿被他这颠三倒四的表述说得云里雾里:“什么没有证据?帮你什么?等等等等……喘口气,不着急,先确定你的主谓宾。”

    “他妈妈,就……林老太太,”闫皓按照语法家教梦梦老师的指点,艰难地迸出一个主语,“失踪……从这条路上……悄悄可能看见了。悄悄是……”

    “宠物店的小女孩,我知道,”甘卿说,“然后怎么了?”

    闫皓感觉自己说不清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上面是他和悄悄面对面笔聊的记录。

    “晚上我看见有个人蹬着电动三轮从这过,”纤秀的女孩子的字迹写道,“车上装了个一人高的麻袋,还打电话说‘燕宁人高眼杂,惹麻烦’之类的话。然后不小心骑进坑里,车上东西都掉了。”

    “麻袋在动。”

    第五十八章

    “我,是一个派出所的片儿警,并没有因为工作业绩突出,被转岗到重案组,对吧?”于严木然地坐在宠物店的塑料椅上,“我现在的重点工作,应该是防止片区居民非法燃放烟花爆竹,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年底反扒环节,以及努力找出前一段时间的那个高空窃……啊!这是什么!”

    他话没说完,一只无毛猫从悄悄怀里跳了出去,闪电似的蹿到桌子上,探出一双硕大的眼睛,打量着于严。

    于严一蹦三尺高:“这是什么!长得好恐怖啊!et吗?”

    无毛猫愤怒地朝他叫唤了一声。

    于严震惊道:“卧槽,这哥们儿叫起来跟摩托一个调!”

    铁路部门已经宣布进入年底春运,宠物店的寄养业务也随之多了起来,于严一嗓子领衔了一场猫狗大合唱,楼上楼下“汪汪喵喵”,七嘴八舌地跟他一起嚎,简直是一场灾难。

    悄悄气呼呼地跑过来,一把抱起无毛猫放进猫窝,翻着眼睛看向于严,飞快地比划了一串哑语。

    甘卿在旁边翻译:“她说这是一位漂亮姑娘,让你跟它道歉。”

    “不是,母猫啊?母猫怎么叫起来这个调的,你们确定这位不是一只女装大佬吗?”于严说,随后又转向甘卿,“等等,你怎么知道她比划什么?你连哑语也看得懂?”

    甘卿谦虚地说:“一点,连猜再蒙。”

    于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像不理解自己一个片警,为什么要和犯罪分子火拼一样,他也不理解甘卿这种什么都“懂一点”的人,为什么会屈就在一个小黑店里当“托儿”。

    “可是仅凭‘你看见’了,不能作为依据啊。黑灯瞎火的,万一你看错了呢?就算你没看错,里面不一定是人啊。”于严对哑女悄悄说,“也可能是猫狗——就那些路边摊上用的三无小厂生产的便宜肉肠,好多都用流浪猫狗当肉原料,有人专门来收……当然,这也是违法的,所以驾驶三轮的人做贼心虚,在电话里跟人说出你听见的那段词,没毛病啊。”

    悄悄反驳不出,撅起嘴,不吭声了。

    于严看她年纪小,就很耐心地给她解释说:“而且像老太太这种失踪死亡案件,我们一开始不能断定是意外还是谋杀,法医肯定要验尸的,不可能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尸检结果证明老太太就是心脏猝死,不然你以为我不想让那个狗屁气功大师把牢底坐穿吗?因为他,我差点被流氓群殴!”

    甘卿听到这,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办法嘛,”于严冲她一摊手,“组织袭警的是那几个黑车司机,林老太太自己气死的,属于意外……要说起来,跟那个极乐世界给她瞎吃的致幻剂关系更大。气功大师他们那伙人充其量只能算‘私自藏匿尸体’。”

    闫皓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插话,就转头看向窗外的街道,林老太的儿子已经沿街走远,不见踪影了。

    “你拦着他俩,没告诉老太太家属是对的。”于严叹了口气,对甘卿说,“家人死得不明不白,换谁也不甘心,这时候你不管捕风捉影地告诉他点什么,他都会相信,万一一时想不开,真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悄悄着急地伸出手,要比划什么,甘卿轻轻地搭住她的手腕。

    “心脏猝死,有很多种情况。”甘卿说,“尸检只能检查出她是这么死的,很难说诱因吧?”

    于严:“嗯?”

    甘卿说:“比如我看见一个人,像是气出了点问题的样子,但也不至于死,我不光不打急救电话,反而扣下她不让她走,还用一些手段进一步刺激她,最后活活把她吓死了,这怎么算呢?就像这样——”

    她说着,忽然飞快地伸手在于严身上按了几下,于严心口一突,半个身体都麻了。

    动不了了!

    于严瞠目结舌,传说中的点穴!

    “没那么神,”甘卿好像明白他在想什么,“就麻一下,你使劲动一动就好了。”

    于严:“啊?”

    他用力活动了一下方才被甘卿拍打过的几个地方,果然,又能动了,这才发现“被钉住了”是心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