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锦说得轻松,似乎一点不在乎这事情的严重性,“亲王”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就像是讨论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她就事论事,看起来分外冷漠。
付念云饶是再愚笨,也听出了其中利害关系。可是她明白父亲一向不屑卷入党争是非中,这些年也不乏游说之人,若是他有那个心思,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到这里,她叹口气道:“王妃说的在理。只是父亲他向来忠直,不会轻易参与党争的。”
苏锦笑了笑,道:“如今的情势已经由不得他了。有人想扳倒他,就有人想扶持他,你且看着吧,明日就有人替你父亲求情的。”
念云欣喜地看着苏锦道:“王妃此话当真?”
“信不信随你!”苏锦没再理她。
念云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只要能保父亲无性命之忧,也不枉她白跑这一趟。她真想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一想到母亲,念云的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忍不住念道:“一夜未归,母亲该着急地四处寻我了吧。真不知要在这个鬼地方关多久!”
“不要紧的,明日我们见机行事。毕竟你是朝廷大员的女儿,料他们也不敢对你怎样。”苏锦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比自己经历还要浅薄的女孩儿,内心一时涌起万般怜惜的滋味。
苏锦的话确实给了念云一个镇定剂,心思也不怎么慌乱了。
“哎?小碧哪儿去了?”念云这才想起好半天没听见小碧的声音,黑暗中就地摸了几把,丝毫揣不着人影。
“别找了,她不在这儿。”苏锦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念云心里“腾”地升起了一阵不安,急忙问道:“他们抓走小碧做什么?遭了!小碧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苏锦睁眼看了一下付念云道:“现在处于险境的是我们,至于你那个丫鬟,我猜她才是这出大戏的主谋吧!”
此言一出,兰香吃惊道:“王妃此言何意?”
付念云迟疑道:“王妃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看着苏锦,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苏锦知道付念云对她起了疑心,但她对这份怀疑丝毫不放在心上。转头看了一眼念云,她回道:“难怪你们看不穿,那丫头使的拳脚是北疆婆娑门一派的无影手,看她那身功夫使得如此干脆利落,必定不是个无名小卒。”
付念云的疑心愈发重了:“你又如何识得北疆的功夫?”
“早前曾在师父的《武林混编》中略略看过一些婆娑门的招式,所以大致记得一些。”苏锦边说边仔细观察付念云的情绪。
果然,付念云还是疑心未散,继续追问道:“想不到,远在西北边陲的元夏国,也对中原武林感兴趣?”
苏锦冷眼看着付念云道:“元夏素来对外包容性强,加之民风开放,元夏子民又善于学习,所以常常会有善于习武之人将中原武林的功夫带回去钻研一番,甚至开班授学,将之发扬光大也是常有之事。不知付小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奇怪的?”
付念云意识到苏锦的不满,遂尴尬地转移话题道:“可你适才说小碧是北疆人,光凭她会使北疆的功夫就断定她是北疆人未免有些专断。她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倒是未曾发现她有什么可疑之处。”
“有的人展现在人前的一面未必就是真实的一面,或许那只是人家愿意给你看到的样子,至于本来模样究竟如何,不到紧急关头,你如何看的清楚?”苏锦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付念云心里泛起一阵冷雾。
“总之,今儿我把话留在这儿,信不信就随你了。”苏锦闭起了眼睛不再说话,付念云看她不想继续说话,虽然心头还有一堆事情未解,但始终没再开口,有些事情不能光听别人的说法,对于小碧的身份,她始终半信半疑,毕竟她遇到的小碧是逃难来的孤儿,却无人能够证实她便是孤儿。
夜继续向深处蔓延,三人似醒非醒,为着即将到来的明日,各自心怀别事。
☆、脱身
第二十六章
静云殿内的香炉里燃起袅袅青烟,殿内的陈设看来甚是素朴,静妃端坐在榻上,盯着面前的一方流云团扇出神。半晌,帘影微动,来人正是隶王。
“母妃。”隶王躬着身子拜了一拜。
静妃抬眼望着他:“我也不和你绕弯子。睿王,你是否真的打算要置他于死地?”
隶王瞅着地面,也不抬首,更不发一言。
“你可知,当年是他的母亲救了我们母子一命?”静妃一反往常端庄的模样,激动地站了起来。
隶王终于抬首,眸子里满是冰冷,道:“正因为记念着过去容妃的恩德,所以他回来领了兵权,我才什么也没说!如今是他要查我,是他逼我,我不得不自保!我有什么错?”
静妃摒息泪目道:“无论如何,你不该让他牵涉进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你父皇的脾气,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你若是寻个旁的事,只要保的他一条命在,我也断然不会说你一句!可你如今这样狠绝,叫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面见容妃?”
看着母亲的悲痛之声,隶王冷笑着:“母妃别是想多了!睿王和我们这些人究竟是不一样的!父皇让朝云殿空着这么多年,明着放逐睿王,实则让他领了兵权。若说他没有私心,我是不会相信的。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他的情分在国法面前还剩几成?”
“你又何苦逼他?”静妃已泣不成声。
隶王仿佛被人戳中痛处一般,冷眼怒道:“是他们逼我!母妃难道还看不明白,父皇的心里没有你,更没有我,他眼里只容得下容妃和睿王!既然我想要的他不愿意给我,那我只能从他手里抢过来了!”
他说完这些话掀衣而去,满室空荡荡的回音不绝于耳。静妃活得比谁都明白,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糊涂的。只是为着好好活下去,常常自欺欺人而已。隶王要做的事情,她拦不下,往后也不必拦了。
天空阴云布阵,不久便扬扬洒洒地飘起了旧年的最后一场雪。还有十日便要翻开新年的扉页,民间丝毫未受皇室风波的影响,热热闹闹地准备着过年。一清早,就听见稚儿在街上玩爆竹,那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迫不及待地要进入新年了。
“是炮仗的声音。”付念云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苏锦看了一眼沉睡的兰香,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兰香睡得像个孩子。不知道南宫恪现在是什么情况?从他出事至今,她总是不由自主想到这个人,她似乎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心意。
“有人来了!”付念云惊恐的声音骤然打断了苏锦的思绪。
苏锦连忙摇醒兰香,仔细叮嘱道:“兰香醒一醒!记住,一会儿无论别人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所有事情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