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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尴尬,于是拆开高马尾,将发带咬在唇齿之间,低下头来,佯作是在镜子前重新绑缚头发。

    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咬着发带,就有了不用开口和对方打招呼的理由,那就——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耳背,楚晚宁的身子猛地一颤,压抑着,却依旧压抑不住,微微发着抖。

    他本就不常与人肢体接触,很不习惯,更何况碰到他耳坠的人还是墨燃,粗砾宽大的手掌与耳朵细嫩的皮肤厮磨,仅是一瞬,腰背便都是麻的。

    楚晚宁依旧垂着眼眸,他怀疑自己此时抬头,哪怕光线幽暗,哪怕铜镜昏沉,身后的人都能看出他红的不正常的脸。

    他只咬着发带,竭力镇定,说:“你洗好了?”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

    楚晚宁感觉他靠过来,离得那么近。身上有着寒夜里带来的凉气,但遮不住男性雄浑炽热的气息,这气息使得他晕眩,思潮模糊缓慢,转不过弯来。

    墨燃一边替他拢着旁边滑下来的碎发,欲语还休:“师尊,我刚刚……”

    “……”

    他要说什么?

    楚晚宁咬着发带,垂着眼帘,心跳失速。

    似乎要问的东西太难以启齿了,墨燃顿了顿,终究转了话锋:“算了,没什么。这么晚了,还扎头发?”

    楚晚宁不答,只觉得身后那具身体,贴的实在太近。

    好热。

    “是要出门吗?”

    楚晚宁道:“没,就出去洗个碗。”

    “我帮你。”

    楚晚宁道:“我有手有脚。”

    墨燃在他身后笑了一下,似乎也是没话找话的尴尬而笑:“有手有脚不错,但是师尊也笨手笨脚啊,怕是会磕到。”

    楚晚宁:“……”

    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墨燃敛去笑容,认真道:“外头水凉,你记得兑点热的端出去。”

    楚晚宁应了一声,有点像“嗯”,又有点像“哼”,含混不清的鼻音,但是很好听,落在墨燃耳中,催的他胸前里那株嫩芽黄蕊愈发张牙舞爪。他的喉结微微攒动,目光幽暗,落在楚晚宁低头时,从衣缘里露出的一段苍白脖颈。

    他觉得更是烦渴,下意识地吞咽,却又尽量地将声音放得极轻,不想被楚晚宁听到。

    墨燃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这镜子好糊。”

    “太久不用了。”

    “师尊瞧不清吧,发带给我,我替你梳头。”

    楚晚宁咬着雪青色的绸带,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墨燃就把那发带握在了手里,既然这样,自己总不好再咬着,只得悻悻地松了口,由着墨燃帮自己扎马尾,一边还故作张致地冷哼着:“你会不会扎?扎的不好还不是要我自己重来。”

    “师尊你忘了?在桃花源,都是我给你扎的发辫。”

    楚晚宁蓦地无言,夏司逆是他丢人的过往,他才不想再提,便闭着眼睛,蹙着眉,由着墨燃帮他梳绑。

    只是墨燃的手掌总是若有若无擦到他的耳廓,他觉得很难受,头皮发麻,喉间微渴,于是眉头蹙得更紧。

    “怎么还没好?”

    墨燃就低沉地笑:“你啊,总是那么急。别急,就快了。”

    他的声音好像比方才更近了些,就贴在耳背,楚晚宁垂在袖间的手不由地攥紧。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墨燃的呼吸仿佛有些沉重,野兽扑食前的蓄势待发的那种沉重,这让他生出一种被盯伺的刺痛感,他甚至觉得身后会有虎狼扑杀而来,将他摁在铜镜前,贪恋饥渴地咬碎他的喉管,吮吸他血管里汩汩的鲜血。

    人的感知,有时是准的惊人的,只是楚晚宁感觉到了,却因自卑,并不敢相信而已。

    他哪里清楚,如果自己此时抬头,会瞧见的就是镜子里墨燃灼亮与幽暗并生的双眸,欲望和理智在其中交锋,花火四溅,硝烟横生。

    墨燃握着那滑腻的丝绸发带,清明的自己在掌握着身子,规规矩矩地帮楚晚宁束发,而另一半暗黑的魂灵,则无不焦躁地想——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绑发带?

    可这发带分明绑错了地方!

    他觉得自己合该把楚晚宁粗暴地摁在在陈旧荒废的妆台前,用发带勒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掐住他的下巴,如饥似渴地亲吻他,密密实实地压着他,去汲取他口中的甘甜,去吮吸他柔软的舌尖。他分明应该激烈地磨蹭着楚晚宁的耳侧,舔舐耳后那一滴细痣,应该浓重地喘息着,贴在楚晚宁耳廓边,压低声音问他——

    “楚晚宁,我的好师尊。你为什么要藏着那一只锦囊?”

    “晚宁……晚宁……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渴望的心都像要撕裂开了,血都烫了,眼都是热的,是红的。

    第176章 师尊,你买我吧

    楚晚宁扎好了马尾, 就去了外头洗碗,三个碗,洗了很久也没见他进屋。

    墨燃坐在床上, 有些焦躁不安,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沿缝,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

    怎么办。

    他在想。

    今天晚上, 该怎么睡?

    这是个看似简单,其实要命的问题。

    墨燃拿不准楚晚宁的心意, 自己更是天人交战, 欲望和理智打得如火如荼。

    这个时候, 暖帘撩起,楚晚宁夹带着外头的寒意,捧着洗好的碗回到了屋子里。他看了坐在床边的墨燃一眼, 烛火噼啪,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微妙,但下一刻眼帘放落,墨燃再也没来得及瞧清楚, 他已背对着自己,坐在了桌边。

    “师尊还不睡?”

    话一出口,就觉得失言。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像是一个渴到不能再渴的男人, 在急切地邀约爱人上床歇息。

    楚晚宁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忙。你困了先睡。”

    “我也不困。”墨燃道,“师尊要做什么?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想今晚多做些凝音海棠花。”楚晚宁说着, 一抬手,指尖拈拢,凝出一朵金光灿灿的娇嫩海棠,放在桌边。

    这种海棠是由楚晚宁的灵力聚成,可以收纳短暂的话语,用以传讯,这是他的独门秘术,其他人确实无法效仿。

    但墨燃有些不解,他来到桌边,拉出一张椅子反过来坐下,结实的手臂枕着椅背,下巴则又枕着手臂。

    “师尊做这个干什么?”

    “拿来卖。”

    “嗯?”

    听出墨燃声音里的微微吃惊,楚晚宁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们的钱不够留宿飞花岛七日,那个孙三娘不是要做生意吗?那我也跟她做,凝音海棠,终年不败,金光璀璨,你瞧她满身金银首饰哪个不是在发光的,我看她就是喜欢亮晶晶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