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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抬了下下巴,“我不清楚。”

    “?”钟念都从包里掏出纸笔了,却听到他这么一句话,茫然的看向他,“你不清楚具体流程吗?”

    梁亦封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几分钟前他打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清清楚楚的写了明天消防演习的流程,就现在,这张照片都没关掉。

    他却视而不见,扶了扶镜框,说:“我不清楚。”

    钟念:“可是他们让我来找你。”

    梁亦封:“来找我,然后呢?”

    钟念:“沟通明天的消防演习的流程。”

    梁亦封:“没了?”

    钟念想了想,说:“方便我写采访报告。”

    梁亦封摊了摊手,“我没有流程。”

    钟念思忖了片刻,继而点点头,把纸笔和手机一股脑儿的塞回包里,她起身,作势往外走,“可能是上面沟通没到位,我再去找那位小梁医生。”

    梁亦封没拦她,甚至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如果有需要我帮的,尽管找我。”

    钟念朝他点了点头:“好。”

    门被合上,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人。

    梁亦封双手交握放在腰上,他视线缓缓从纯白门板上移到电脑屏幕上,泛着滋滋白光的屏幕上的消防演习流程第七条:

    消防队员需要救援扮演被困的医护人员和病患

    微信群消息闪烁不停,梁亦封点了进去,看到大家在为推扮演被困的医护人员而找出各种理由和借口。

    他没有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继而又笑了一下。

    他在上面打字:我来吧。

    消息发出去之后,屏幕安静了三秒,继而刷屏不断,满屏都是“我也来”。

    梁亦封没什么情绪的合上屏幕,然后给梁昭昭打电话。

    梁昭昭那边很吵,似乎是在吵架,她的声音在喧嚣中响起:“喂,三哥。”

    “明天的消防演习是不是你负责的?”

    “啊……对啊,怎么了?”梁昭昭艰难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消防通道处和他说话。

    梁亦封扶了扶镜框,说:“不是有报社记者来吗,要想把内容写的出彩,不应该实战体验一下?”

    梁昭昭拍了下脑袋:“对哦!这个建议真好。”

    梁亦封:“嗯哼。”

    梁昭昭:“那我和钟记者说一下,让她明天演被困的病患好了,就不知道到时候和哪些人困在一起。”

    梁亦封在这边笑了一下。

    梁昭昭又很气愤的说,“你就不能帮我接待一下钟记者吗,我真的很忙哎!”

    “不能。”他轻飘飘的砸了两个字下来。

    因为如果是他接待钟念,和钟念探讨流程,那么他就不能这样徇私——扮演被困的医护人员,以及,让钟念和他困于一处。

    所以他不能接待钟念。

    “你真的——你就不能对你的堂妹温柔体贴一点吗?”梁昭昭气不过,虽然知道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她例行一问。

    然而这次没听到他的回复,从走廊处传来尖叫声盈满她的世界,她的耳蜗甚至都忍不住震颤几下,梁昭昭举着手机小跑着离开消防通道,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秃顶中年男子朝钟念挥着拳头。

    梁昭昭失声尖叫:“——钟记者!”

    第12章 liangyifeng

    医院最能看出人间百态。

    比如说面前的这个家庭,父蛮母横,把小孩高烧不退的责任一股脑儿的推到医生身上,医生解释了很多遍也无济于事,最后两位中年男女竟撒泼起来。

    一个作势就要打医生,另外一个赖在地上鬼哭狼嚎,一场高烧硬生生的闹成什么似的。

    钟念作为旁观者,向来是不会插手任何的。

    中国人喜好看戏,但决计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周围同她一样的人很多。

    但她今天忍不住上前,是因为小孩子被他的家长一脚踢开,然后中年男女作势就要掀了办公室。

    钟念拨开人群,把小孩一把抱了起来。

    男人凶神恶煞的看着她,说话的时候嘴里满是酒气:“你又是谁?”

    女人尖叫道:“孩子!有人抢我的孩子啊!”

    “……”

    钟念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把孩子塞回她怀里,神色淡然道:“安静点。”

    她又扭头看着男人,他手里还掐着医生的衣领,干净的白大褂被他一把抓着,十分的凌乱,医生满头大汗,头发乱糟糟的,被欺负了也不能还手,模样狼狈至极。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还没涉及到人身安全,医生就得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身上穿着白大褂,就是一份责任在身,这时候还手,打的倒是开开心心的了,但隔天就得有处分下来,热搜就有他的名字。

    前途比自尊重要。

    钟念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她个子比他矮,但莫名地,气场很强。

    她眉眼清冷,冷冷的扫了他抓着医生衣领的手,说:“放手。”

    男人被挑衅了自然不乐意,骂了句脏话,继而说:“你特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来管老子我的闲事?”

    钟念声音清冷:“我是记者,你现在马上松手。”

    男人翻了个白眼,“记者很稀奇?老子还是天王老子呢!”

    道理是和通情达理的人讲的;

    和蛮横的人之间,你说一二三四,他直接一嘴巴子。

    偏偏是想什么来什么,那人见钟念不说话,另外空着的那只手就扬了过来。

    那只大手挥了过来,男人狰狞的面孔就在眼前,围成圈的人群里爆发出惊呼尖叫声,钟念反手就掐住男人的手腕,一个巧劲,把他的手反剪在背后。

    她伸手使劲的压着他的后背,膝盖往前一顶,直接把他整个人顶的跪在地上。

    医生因此逃了出来,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男人疼的嗷嗷大叫:“你放手!臭娘们!”

    钟念见医生此刻安全了,于是也松了手。

    梁昭昭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大声嚷嚷着:“看什么呐,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这么说了之后,围在这儿的人才散了。

    她跑到钟念身边,关切的问道:“钟记者你还好吧?”

    钟念并不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接触,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佯装摸头发,说:“还好。”

    梁昭昭也没意识到她的疏离,笑了笑,继而对那一大家子人说:“你们烦不烦啊,医院是看病的地方,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那我孩子高烧不退是什么情况,你们医院得给个说法的吧?”女人抱着孩子说。

    梁昭昭拍了拍衣袖,拎着那位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医生说:“送过来多久了?”

    “昨、昨晚送过来的。”

    “那、那你怎么开药的啊?”梁昭昭学着他结巴的说。

    两个人讨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