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找了一圈之后,她通过烛光看见了站在窗外对她笑的温柔的女人,她推开了门。
“may i ?”女人对她伸出了手,笑意盈盈。
“所以惊喜就是这个吗?”女孩儿没理她,围着放在庭院里的桌子走了一圈儿,然后一个一个地吹灭了她点上的蜡烛,然后跑到她的面前离她一步的距离,也不握着她的手,就这么看着她。
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女人的心情逐渐变得忐忑,她有点儿拿捏不准女孩儿想干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女人想不起来了,这个场景明明自己是其中之一,现在的视角却时不时转换,更像个旁观人了。可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因为...
女孩儿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月色正美,因这微弱烛火,染了整片星光,那可得不偿失。夫人,可有幸与您共舞一曲?”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儿。
说来惭愧,她们早已相恋五年,可她却像个情窦初开的人,整个晚上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曾散去。那天晚上过的很美好,如果不算上她时不时的羞恼还有女孩儿的嬉笑的话。
而且,明明她更加年长,爱发脾气的那个人却总是她,最过分的是每次她生气的时候,坏女孩儿总是不以为意,只把它当做是女人在撒娇,这让女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哎呀,夫人不气了,亲亲。”女孩总喜欢这样说。
坏女孩儿,真是坏透了。女人叹了一口气,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她依稀记得有一次她们吵架,那是吵的最凶的一次,不,女人单方面吵的最凶的一次。
起因是她们在外头游玩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这个人是她们的大学同学,素来与女孩儿不对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她本想着确实是她们不对,于是数次忍让,可这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谅解,而是更加变本加厉。
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跟那个人大吵了一架。似乎是这个阵仗吓到了那个同学,她愣了半天,女孩儿趁机把她拉回了家。
“她那是在诋毁你,你为什么不还口?”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以礼相待,猪狗之辈,焉能懂曲音之美?”
“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为什么不为自己反驳?”
女人这是怒其不争,女孩儿知道,可她只是苦笑了笑。女人看见了她的这个表情,心凉了大半,不再言语。
她们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女孩儿想要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口,没说,头低下去看着自己的脚,没有再开口。
“是不是哪一天我被人这样说了之后,你也不会站出来帮我?”女人问到。
女孩儿惊的抬起了头,她慌慌张张,摆弄着手势想要解释什么
“我们分手吧。”女人的声音仿佛老了十岁。
女孩儿楞在了原地,她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所以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良久,女人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气的拔腿转身就往房间走,女孩儿见了着急的跟过去。
“不许过来。”女人冷声道。
“好,我不过来,不过来。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现在的情绪很不好,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答应我,好吗?”女孩儿试图安抚她。
女人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她转身关上了房门,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无力的靠在门上流着眼泪,最后沿着门滑了下去,蜷缩着双腿,就这么哭了一夜。到最后,哭累了,就睡着了。
这次的吵架来的太过突然,也并不意外。她们之间几乎从来没有过摩擦,“总有一天会吵架的”女人心里这么想着。也真是讽刺,那天晚上,女人缩成一团靠在门上哭,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她内心莫名想起了一句话。
“那时我懂得了:我们尽管是再合适不过的旅伴,但归根结底仍不过是描绘各自轨迹的两个孤独的金属块儿。”
她的心里没由来地慌,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只能哭。
女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衣服也都被换过了,还有妆容。昨天关门前,她看见了女孩儿红了的双眼,她能想象女孩儿一边抽泣一边帮她整理的样子,叹了口气。
女人生她的气,气她不知道保护自己,但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对啊,她忘了,忘了自己虽然从来都以保护着的身份自居,却从未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讽刺的是,自己才是那个最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忘了女孩儿是书香里养出来的孩子,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直白□□的恶意,她没有保护好她,而且女孩儿昨天的行为,十足的表现了她没有安全感的一面。
面对女人的质问,女孩儿只能苦笑,并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反驳,而是那个同学说的一些话,在她心里可能也一直是这么想的。最终还是伤了她,女人心想。
她们还是和好了,冷静下来之后进行了一次长谈了,她们都知道那句“分手吧”不过是句气话,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在最后,女孩儿送给了她一个盒子当做赔礼道歉的礼物,那个盒子本来是打算作为她的生日礼物的,事发突然,女孩儿也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宝物了。
里面装着的,是她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女孩儿收藏了起来。打算在生日那天送给女人然后一起回忆,可以说是十分有心了。
“我以后也送一个这个给你好不好?”女人问到。
女孩儿没有回答她,因为女人从场景中跳了出来,可她记得最后,女孩儿的笑脸,以及她的嘴型。
她在说,好。
回过神,女人对着男人这么说到,“那个盒子里装的,是我们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是我现在太累了,让我休息会儿。”
太累了,那场吵架,真的太累了。
男人这么回答到:“好。”
女人陷入了再一次的沉睡。
“药物投入量降低,让她的身体恢复一些机能,我们快要成功了。”
……
(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我懂得了:我们尽管是再合适不过的旅伴,但归根结底仍不过是描绘各自轨迹的两个孤独的金属块儿。——《斯普特尼克恋人》
第10章 episode 10 所谓梦境
女人做了一个梦,这是她有意识的记忆以来的第一场梦。或许她曾经也做过梦,但她从来都不记得,所以这场梦,她是“有意识地”在做。
这场梦太长,长到当女人再度睁开双眼时,有一种莫名得恍然如世感。
那场梦,女人还记忆犹新。在梦里,她打开了那个潘多拉的盒子,那个她送给女孩儿的盒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