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衿一手跟她握着,另一手手肘搁在外侧的扶手上,支着下巴看程悠悠睡觉的样子,感觉有趣极了。
掩在口罩下的唇角始终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宠溺的笑意,仿佛看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被珍而重之摆在眼前的宝藏。
如若这一幕被人看到或者是拍了下来……
小路隔了个过道往她们俩的方向看过去,秀气的眉目间出现浓浓的愁绪。
感觉帮洛神打掩护真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洛子衿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兀自看着程悠悠微拧着眉头,脑袋从中央渐渐矮到椅侧、又猛地挪回正中,然后如此循环,始终睡不好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然后抬手将她的脑袋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谁也看不到,她悄然在口罩下说了一句:
真会撒娇。
她就坐在这儿让程悠悠靠呢,这人硬是不凑过来,非要在座椅靠背上像棵随海浪流动的海草一样左右飘摇。
最后还不是得让旁边的洛子衿看不下去,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肩上。
程悠悠不再乱动了,蹭到她的肩窝处,鼻间的呼吸浅浅地拂在洛子衿的脖颈上。
终于睡得安稳许多。
连眉头都不皱了。
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惦记着这是在飞机上,周围还有其他的人,洛子衿这会儿肯定要借机把人抱在怀里趁着睡着之后可劲儿欺负。
毕竟,程悠悠睡着之后的样子乖巧可爱,比她醒时的模样看上去还要好欺负,简直将她任由揉搓的特点昭显得淋漓尽致。
醒时的程悠悠模样精致,长相和妆容让她看上去更近乎于亲和力十足的漂亮,只偶尔傻乎乎地睁大眼睛看人时,那点好欺负的本质会猝然闪过。
但睡着就稍显出不一样,五官放松下来,眼角眉梢都柔了许多,好像在对别人说‘你可以随便欺负我,没关系的。’
想到这里,洛子衿突然生出一股把她整个人藏起来的冲动,只觉天底下再找不到这么合自己心意的人了,恨不得从此这人只有自己能看,哪怕每日每夜对着都不觉厌烦。
仿佛上帝在创造这人时,轮廓中的每一笔都是由着自己的审美画出来的,分毫不差。
洛子衿就这样看了她许久,直到空乘人员用机上广播接下来航程遭遇气流颠簸,才发觉脖子都有些稍稍僵硬,反应过来自己这姿势维持了太久。
程悠悠皱了皱眉头,被那声音吵的将将醒来,却又仍在混沌中挣扎,在灯光亮起的时候睁开眼睛,形状漂亮的眼眸里仍旧一片茫然。
旁边的洛子衿正拉下口罩,小声跟空姐说程悠悠需要的餐点,将两人的份都堆在自己这边的小餐桌上,打算等程悠悠醒了再开始用餐。
肩上重量一轻,洛子衿回头看她:“醒了?”
程悠悠想揉眼睛,又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还带着妆,只按了按眼角,对她点了点头。
然后从她桌上拿过自己的那份放回自己跟前的小桌上,还没怎么清醒,就抬手去帮洛子衿将她的那份餐具包装撕开,把里面的刀叉和勺子递给她。
洛子衿好笑地看她揽下助理的活,揉了下她的脑袋,轻声道:
“行了,我自己来。”
程悠悠带着鼻音应了她一个模糊的“唔。”
然后就低头去吃自己的那份,刚咬了没两口,就被那要么因为放的久、重复加热而显得过于烂熟,要么还有些硬的餐点口感给震清醒了。
旁边始终对她存在观察兴趣的人笑出声来,声音被口罩挡了挡,显得有些闷。
程悠悠本来也没多饿,抬手打了个哈欠,转头看着笑自己的人。
洛子衿含笑跟她对视两秒,故作无事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这份餐点,不过本来就对飞机上的餐点兴趣不大,也跟着动了两下刀叉就不再继续了。
反而对餐后水果配的橙子很有兴致,洛子衿用指尖拨了拨那颗橙子,让它在桌板上来回小幅度滚了滚,然后把橙子递给程悠悠,笑着说一句:
“帮我剥一下。”
程悠悠开始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以为她嫌弃剥橙皮会把皮里的汁溅到手上,正想伸手接过来,结果洛子衿递到半途又改了主意,将手收了回去。
然后盯着程悠悠的脸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算了,剥橙子还是适合我来。”
程悠悠:“……”
程悠悠“!!!”
她被洛子衿的话调戏的直接红了脸,嘴唇嗫嚅半天没冒出一个字来,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可是脸上又一次漫起的红霞却表明她已经全然听懂对方话里的深层意思。
流-氓!
程悠悠的心底有个小人儿愤怒地跺了跺脚,面红耳赤地冲着天空喊道。
然而调戏了她的人却仿佛不自知,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开始认真地剥起了橙皮,对她初时瞪来的目光装作视而不见。
及至程悠悠如此瞪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转头跟她对视:
“嗯?”
还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节。
程悠悠转开脸不去看她,感觉洛某人渲染气氛的能力简直登峰造极,吃个水果都能弄出暧昧十足的气氛,连带着让机舱的空气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洛子衿手心沾满了那酸涩的汁液,但是手头橙子的皮才剥了一半,只得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那人,低声道:
“帮我拿下纸巾。”
程悠悠固执地偏着头,不想理她。
洛子衿发现把人惹得恼羞成怒了,心里好笑更添几分,凑过去跟她靠的极近,声音在她耳边有些沉闷地响起:
“你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语气里的疑惑和茫然装的跟真的一样。
没等程悠悠反应,她又补了一句:
“啊,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了,热的?”
程悠悠被她问得再一次回头瞪她,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含羞带嗔的谴责,然而那眼眸轮廓本就勾人,泛了层水光之后哪里还能表达出凶狠的意味,勾人的妩媚反而占了多数。
洛子衿被她这视线看得心头发痒。
蓦地想起那天把人按在床铺上的景象来。
心痒难耐之下,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续道:
“哦~你是想歪了什么吗?”
程悠悠被她说的更不好意思了,好像由那句话那个眼神中发散了思维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对方倒是自始至终都正经。
如果没有被洛子衿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过,她这会儿也许还会相信自己的同桌就是如表面那般高冷,甚至模样还有些清心寡欲。
但是!
她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好骗又轻易信人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