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之挑了挑眉:“这么晚了,你等会打车出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我的秘书在过来的路上了。”徐冉的声音客气而冷淡。
宋越之苦笑一下:“何必这么疏远?好歹我们以前也认识这么多年。”
徐冉摇了摇头,拉着女孩继续往前走:“我不喜欢麻烦外人。”
女人的身形优雅窈窕,与年轻女孩明朗鲜丽的美不同,她的美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有一种洞穿世事的清澈温柔。
酒越久越醇,人也盖莫如是。
宋越之在车厢中静静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偏过头和副驾驶座上的助理说:“她身旁的人,就是之前徐氏危机公关里的那个女孩?”
“是,”助理看了看省大的论坛,:“喻星河,法学院18届的毕业生,导师是傅尧。”
宋越之冷笑一声:“她就愿意找这么个小丫头形婚?”
当时同学群里给徐冉介绍相亲对象。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当时在美国取证,更不相信以徐冉的眼光,会看上别人。只是没想到……或许是他过于自信,认为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人更适合她。
“走吧。”
那辆淡银色的车拐了个弯,出了省大的西门,消失在绵绵夜色之中。喻星河回眸看了一眼,神色有一点冷,用力反握住了徐冉的手。
徐冉微微愣了一下,刚才是她急着拉起女孩的手离开,立刻放开手感觉有点尴尬,又犹豫这般举动是不是太过亲昵而突兀。
直到女孩温软的手掌用力回握过来,徐冉怔怔的,似乎女孩子走路时都习惯牵着彼此。
这大概是一种自然的亲近。
喻星河的心有力在胸腔中跳了一下,察觉到身边人并没有过于抗拒之后,才放松下来,唇角弯了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踩着月光往前走。
真乖。
徐冉心想,本来还以为女孩会问询一二,没想到她一句话也不曾说,这冲淡了方才的不悦。
她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只有对关切的人才有深切的温柔。
放在手提袋里的电话响了,徐冉收回手,站在路边接通:“嗯,我快要到东区了,你在校医院附近停车等我。”
喻星河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感觉方才牵住她的左手手心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这是她法定的妻子。
她不会让那些人有一点机会靠近她的。
秘书已经在等候了,看见两人过来,恭恭敬敬:“徐总,喻小姐。”
“星河过几天要搬离宿舍了,你联系搬家公司。”
“是,明白了。”
秘书意味深长的看了喻星河一眼,心想这小姑娘也真的是有点本事。徐总以前说的可是形婚,现在却要她搬进徐家。还是年轻人套路深,她得好好学习一下。
于是,第二天,喻星河收到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方便。
第三天,她的东西几乎空了差不多,床上除了凉席和枕头之外,就只剩光秃秃的床板了。
“重色轻友!见色忘义!”林雨婷不满的指责她。
“人家要去过二人世界,开始x生活了。你这种母胎solo,当然不懂那种急切。”老司机宋钰拍了拍林雨婷,“狗儿,你还是长点心吧。你看星河这欲求不满的样子。”
喻星河的心情有种微妙的复杂。她舍不得相处多年的室友,虽然早早失去父母,但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暖心。但她又隐秘的希望开始同居的生活,希望能离徐冉近点再近点,直到有朝一日……扑倒她。
“哈哈哈星河脸红了。”
“肯定是在脑子里开小火车了!”
“之后一定要和我们汇报攻受的问题。”
喻星河:……
攻,不解释。
学位授予仪式和毕业晚会定在了6月底。这么快就毕业了,喻星河微微有些失神,似乎刚进学校的时候,她还是个迫切的渴望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她能以自己的知识在人世间立足。
“星河,笑。”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那一瞬间,在盛夏浓密苍翠的树荫之下,女孩纯美明朗的笑容被刻在了时光深处。
她毕业了,也要正式的搬进徐宅了。
徐冉开完一个小会,有点疲累,半靠在沙发上,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秘书提醒她:“今天喻小姐要离校了。”
“推了会议,我去接她。”
“明白。”安妮默默的感叹,徐总对喻小姐真的不一样,这形婚形着形着,估计可以假戏真做了。
徐冉开车到省大,喻星河刚从宿舍楼下来,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上了车以后,才轻舒一口气:“她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真舍不得她们。”
“有我在。”驱动车子,转动方向盘,徐冉目视前方,轻声说。
女孩用力点头,终于笑了:“嗯!”
这是她的家人了,以后也会是她的……爱人。
等到了徐宅,推门进去的时候,除了在上学的徐宁和徐自恒,徐家人都在,似乎就在等着她的到来。徐靖最近气色好了很多,据说老人心情非常愉悦,身体状况都有了好转。他对喻星河招招手:“星河丫头,终于回家了。”
他说的是回家,而不是欢迎来到徐家。
似乎她完全不是一个即将来到徐家共同生活的人,而像是年少时迷恋外界繁华的小孩,千帆过尽,终于回家。
喻星河的眸子瞬间就湿了,哭着笑:“嗯,爷爷,我回来了。”
徐冉揽了揽女孩的肩:“别哭。”
乔言见女儿神色动作无不温柔,又见徐靖真心实意的喜欢喻星河,对这个姑娘越看越喜欢:“星河,快坐下,别站着了。”
“谢谢阿……妈。”喻星河迅速的改口。
乔言很满意,这小姑娘真的是很灵动。
伯父一家人也在,难得伯父没有因公出去,留在了家里,此刻正在厨房门前摘豆角,还戴着个小猫耳朵的围裙。军人的冷硬气势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恰逢徐远带着陆遥清回来,一见父亲那副贤妻良母模样,立刻悄悄的对母亲比了个大拇指:厉害,驯夫有术。
谁知道还是被他爹给看到了,徐海那暴脾气上来,几乎又想拿皮带抽抽这不孝子。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扔了个围裙到徐远身上,冷着声音说:“过来,摘豆角。”
喻星河站起来:“我去帮忙吧。”
“不用,你坐下。”乔言给她端了盘水果。
“就是,让他们好好贤惠。”乔语也拉着自家媳妇坐下。
喻星河:“……好、好的。”
徐冉低声对她说:“要习惯我们家的画风哦,除了爷爷,男人在家里可没有地位。”
喻星河被她的话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