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的哭起来。
徐冉心疼的要命,抱着她坐下,等她哭好了,拿纸巾擦掉她长睫上挂的泪珠,一颗颗的,晶莹的泪珠。
女孩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失焦的木偶。
年少时经历过父母去世,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死亡,可她听到恶性、晚期这几个字的时候,才知道不是的。
徐冉给她放水,让她洗澡,抱她出来,看着她在床上蜷缩成了小小一只。
她似乎被触发了十年前失去亲人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她只是个害怕失去亲人的女孩。
不同的是,此刻,她身边有她。
徐冉揽住她,将她揽在怀里,爱怜的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将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包裹起来:“我一直都在,星河。”
在黑暗之中,喻星河握住了她的衣角,小声重复着她的话:“你一直都在吗……”
徐冉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几乎是想将她揉碎到身体里:“我在,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女孩的呼吸慢慢放轻了,大概是她身上的木质香味太温柔,温柔到她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安然入睡。
徐冉却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
女孩睡的不安稳,似乎总是在做梦,好看的眉头时不时蹙起,偶尔也叮咛几句。
徐冉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温热干燥的掌心一直贴在她身上,像是幽夜里的一盏灯光,照亮迷失的路。
天才初初有了一点亮光,徐冉就不得不松开手,她要走了。
她要赶回去开一场会,还有场商业合作等着她谈。
她留了便签,将行李都装起来,短暂的两天时间,像是她偷来的,所以才显得格外不舍。
临走之前,她再一次回望仍在睡梦中的女孩,在床边站了很久,看她长睫上挂着泪珠,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徐冉伏在床沿上,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接过女孩长睫上悬着的泪珠,而后嘬起唇心,吻了吻指尖的那滴泪。
她不舍得走。
喻星河的脸色有一点苍白,眉眼深楚,即使睡梦之中,也显得格外动人。
徐冉俯下身,在她眉眼上印上一吻,而后走了。
她要坐7点的高铁,住的地方离车站还有不短的路程。
她才提着行李箱上车,就被人叫住了:“徐小姐,请问您现在有空吗,介意和我谈谈吗?”
……
喻星河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那人的呼吸和温度。
她怔愣的从床上坐起来,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噩梦,精神状态有些萎靡,坐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床前贴着的便签。
她说:“我先走了,星河。不要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自责。回来之前告诉我,我来接你回家。”
接她回家。
喻星河将便签纸握在了掌心里,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流淌而过。
她简单洗漱之后,去楼下退了房。到医院时,病房里人还挺多,不仅家里的老人来了,秦世卓的好友也过来不少。
向诺原本跟在父亲身后,一见喻星河,就偷偷溜过去问她:“星星,昨晚我都快担心死你了,怎么都不接电话啊?”
喻星河小声说:“手机有点问题,没有响铃。”
向诺看她情绪低沉的样子,握住她手腕,拉着她走远:“其实秦叔叔目前看来状态还没那么差,你也不要太着急。也许换家医院,可能会有不同的效果。我爸爸已经在联系国外的医生了……”
喻星河沉默着点点头。
“我要走了,”向诺忽然轻声说,“之前看你心情不好,想多陪着你,现在看来,有人陪你,我可以先走了。”
“你要去哪?”
“回老家,星星,再见。”
向诺挥挥手,转身就走,她似乎……边走边哭。
喻星河站在原地,追了上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她已泪流满脸。
原来小包子早已经长大了,原来她比想象中的冷静成熟。
即使边走边哭,也要笑着说再见。
喻星河抱了抱她,像个亲厚温和的姐姐:“对不起,诺诺……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等到晚上,喻星河才有时间给徐冉发消息。
“白天有些事情,都忘了问你。今天的旅途可还顺利?”
过了很久都没有消息回复。
喻星河今晚陪在外婆身边,外婆的心脏不太好,她怕老人情绪波动太大,整夜都不太敢闭眼。
直到凌晨两点,新的消息进来:“一切顺利,工作繁忙,不用担心。”
这几个字看起来冷冰冰的,喻星河不满的闷哼了一声,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么晚了还没睡?”
“准备睡了。”
徐冉看到新的消息,站在二十一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城市里四处亮着灯火,宛如白昼。每盏灯火下都有一个家庭和它的故事。
她却像个迷路的旅人,倦了,也困了。
既没有回家的路,也没有前行的方向。
第68章
小舅生病, 又是恶性肿瘤, 外婆原本心脏就不好, 这次因为舅舅得病受了不小的刺激, 喻星河不敢再草率的离开。
她怕下次回来, 会听见她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她先给傅尧打了电话:“老板, 我家里现在有点走不开了……您之前和我提过的京西事务所,现在还可以接收我过去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让傅尧头大。
他给她联系个事务所, 暂时挂在那里实习一两个月到半年,其实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只是他怕这么一来,某人真的会拆了他的事务所……
“星河, 这件事你和徐冉商量过了吗?”
“……还没有。我想等确定下来,再告诉她,免得她为我担心。”
傅尧:“……”
他还是先去请求指示吧!
某人看起来云淡风轻不问世事, 但傅尧才从安妮那里听来了八卦,她可是追去了北城呢!
据说星河在那里有个小包子青梅, 白嫩嫩的,软萌可爱,要是星河一直留在这里,徐某人怕不是想炸了北城啊。
傅尧先和喻星河说了几句,然后打电话给徐冉:“徐总,你老婆都快要跑路了, 你怎么还这么冷静?”
“跑路?”
“对啊,她说家里现在很需要她,可能要在北城待到年底再回来。”
现在十月底, 那还有两三个月,太久了。
徐冉的声音冷淡而疏远:“所以你安排事务所的律师实习,为什么要来问我?”
傅尧被她这么一反问,简直懵了:“喂,徐冉,那是你老婆!我要是不是把你当兄弟,才不会来问你!”
徐冉顿了半晌:“是她亲口和你说的吗,想留在那里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