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立刻把目光转向邓布利多——他才不要向用那种眼光蔑视自己的老蝙蝠说谢谢,最多在魔药课上少顶几句嘴——如果斯内普的冷嘲热讽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邓布利多马上联络了魔法部部长康奈利?褔吉,他原本就打算写信给褔吉,告诉他今天摄魂怪袭击学生的事情,要求他撤回部分摄魂怪。现在他的理由更加充足——西里斯。布莱克并不是犯人,真正的犯人已经被逮到了,摄魂怪应该马上回到阿兹卡班。
当然,如果宣布布莱克无罪,无疑是在掌魔法部的嘴。当褔吉看到彼得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维护魔法部的面子。他要求把彼得移交魔法部,但摄魂怪不会撤离——理由是布莱克还没有找到,他们需要找到布莱克才能把案子重审。
可惜他隐藏得不够好,就连小波特都从他惊慌乱转的眼珠子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尊贵的魔法部长一定会私底下授意摄魂怪直接给布莱克一个恶心的吻。
小波特立刻意识到这位部长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至少邓布利多或者斯内普想要隐藏什么的时候,别人永远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邓布利多的强势起作用了,他让斯内普拿来了吐真剂还有魔法影像记录水晶。
“哦,不,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矮胖的魔法部长摸摸自己难看的条纹圆帽,试图阻止他们。“这些都要交给魔法部和陪审团来处理。”
“康奈利,我想你还记得我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邓布利多微微抬高下颌,犀利的蓝眼睛透过月牙形的镜片严厉的盯着他,高瘦的身躯挡住了福吉。
斯内普嗤笑。
最终,彼得在吐真剂下坦白罪行的情景被魔法水晶记录下来,福吉恼火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带着彼得消失在壁炉里。
处理完这些事情,斯内普回到地窖。除去四年级那堂临时改为自习的魔药课,他还有三堂课要上。
到了晚餐的时候,邓布利多在大礼堂宣布,魔法部临时决定把摄魂怪撤回阿兹卡班,小巫师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手舞足蹈。
“都坐下,孩子们——别把你们的餐桌弄到没法继续用餐。”老校长干燥的双手在欢呼声中微微下压,银白的胡子在胸前抖动着。
当斯内普回到魔药教授办公室时,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西里斯。布莱克。
他全身都在发抖,瘦得皮包骨头。长长的头发像水藻一样纠结着,衣衫褴褛,上身散发着怪味,缩在一个泡着某种魔法生物巨大眼球的瓶子下面的阴暗角落里。
墨尔斯坐在他的书桌前喝茶,菲里格斯在往茶杯里添水,弗拉菲大大的紫色眼睛望着他眨巴。
“啊哈……这可真是个…惊喜——”斯内普低沉丝滑的腔调带着不可抑止的扭曲和嘲讽,漆黑的眼睛俯视着那个脏兮兮的人影,里面涌动着厌恶。
听到熟悉嗓音的布莱克颤抖着,用几乎瘦得脱眶的眼球望了望声音的来源,他呆滞的眼睛无神地看了面前的黑衣男人足足好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他尖叫着“鼻涕精——!”
万墨白皙的手指在空中一划拉,布莱克干瘪的嘴巴突然被看不见的力量像拉拉链一样被牢牢地拉上,他只能捂着嘴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你从哪里把他捡回来的?”斯内普阴沉着脸问道,他的表情好像在指责伴侣在哪捡了垃圾。
“摄魂怪堆里——亲爱的,不是我捡来的,是弗拉菲。它对可以变成狗的人类很感兴趣——如果你想,我可以随时把他扔回去。”
“还可以附赠成打的摄魂怪。”菲里格斯抱着茶壶,在桌子上怪笑着。
“吧唧。”海胆附和。
“阿尼玛格斯?”斯内普挑眉。
布莱克把身体缩得更紧,摄魂怪三个字已经完全驱赶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魔药教授沉默了片刻,“我很当然非常乐意这么做,没有比看到布莱克被摄魂怪亲吻更加让人愉悦的事——”他慢吞吞地,恶意的说到,可怜的布莱克几乎把自己缩到了非常一小撮。
“但是我想,现在我该做点别的事情。”
他走到壁炉前,往里撒了一把粉末。
“哦,怎么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头像出现在变成绿色的火焰里。
“我想你该过来一下,校长先生——介于我的屋子里多了条肮脏不堪的流浪狗。”
西里斯。布莱克完全没有想过他还有能站在这里的时候。
瘦得皮包骨头的男人已经洗漱干净,减掉了打结的长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和邓布利多站在一幢又脏又乱,窗子污秽不堪房子面前。
这里是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的老宅。
邓布利多已经将魔法记录水晶里的东西复制了一份,向魔法部提交了重审案子的申诉,由于他被摄魂怪围攻过,邓布利多建议他在开庭前先到布莱克老宅躲躲,那古老的房子虽然破败了,但有些防护还在运作——只要布莱克家的血缘还没有断绝。
看着曾经的家从两栋房子间延伸出来,西里斯百感交集。
谁也不知道,连他最亲密去朋友也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从来不是天生的向阳花。
他很叛逆,但他姓布莱克——黑巫师的血脉早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了他的骨血里。
多年以前,当老布莱克知道他喜欢接近小波特的时候,就没有阻止过,但在开学的前一晚和他进行过一次严肃而沉重的长谈。
“西里斯,虽然你总是表现得不像一个合格的布莱克继承人,但是我现在要你做出选择——”
“我们的家族所支持的黑暗公爵好像出了些问题,我怀疑他最后能不能赢——”
“高贵的布莱克家几乎倾尽所有来支持那个人,但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你和雷古勒斯必须有一个人不被分到斯莱特林,这点,你比弟弟更适合——”
“如果那个人赢了,你就是布莱克永远的叛徒,死活与家族无关。如果他输了,你就是布莱克唯一的血脉延续者——你得发誓,保守秘密一辈子,直到死——为了永远的布莱克”!
“——我发誓,父亲。我将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为了永远的布莱克!”
西里斯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大厅里的墙纸斑驳脱落,地板积累了厚厚的灰尘,肮脏的窗帘上都是蛀虫留下的小洞,吊灯和枝形烛台上挂满了蜘蛛网,墙壁上的一位老夫人的画像被开门声吵醒。
“西里斯——”她瞪大了眼睛,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