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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礼部李大臣满脸的不赞同,但因为周洲月平日里与众臣还算交好,因此多是奉劝而非讽刺。

    “李大臣所言极是。”褚国国君如刀般的目光直直地射过来。

    周洲月单膝跪地,只能认罪:“罪臣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有难言之隐,臣乃……”

    周洲月明白此时只能把自己的江湖身份爆出来,才能够说得圆满,但没想到,三皇子却开口打断了他。

    “儿臣有事启奏。”三皇子站在周洲月的前面,同样单膝跪下,恭敬地说。

    褚国国君眉头一皱,据他所知太子与周洲月是交好的,但此刻站出来的却是三皇子?

    “何事?”隋国国君威严地问。

    “儿臣想跟皇上讨一个赐婚的旨意。”三皇子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

    但朝堂却炸开了锅,这个三皇子是有多没有眼力劲儿,他们在说国家大事,他却沉迷于儿女私情。

    唯有周洲月的心里咯噔一声,忐忑不安。

    褚国国君也不高兴了:“皇儿看上哪家的贵女了?”

    三皇子摇了摇头,侧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周洲月,两人的眼神短暂地相接。

    “儿臣想为兵部侍郎和隋老将军的女儿讨一个赐婚旨意。”

    一句话抛出来,满堂都是一愣。

    隋老将军,那是褚国作古的英雄人物,一门忠烈,如今北疆再次作乱,他们竟然没有想起那位老英雄。

    褚国国君一脸的向往怀念:“可惜,我朝竟再没有一个隋老将军那般的人物。”

    国君低头看向跪在那里的周洲月,还以为三皇子只是想用隋老将军的事来激励这个临阵退缩的兵部侍郎,便顺水推舟地说:“爱卿,可愿?”

    周洲月该怎么回答。

    愿。

    那辞官还乡不成了个笑话。

    不愿。

    那他们又将隋采赐婚给旁人……

    周洲月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个三皇子!

    周洲月恭敬地双膝跪地领旨:“谢国君赐婚。”

    国君这下倒是吃惊了,但半分未露:“那三日后?”

    周洲月:“吾愿往。”

    皆大欢喜,国君和忠臣的脸色轻松了很多。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提议。”三皇子又开了口。

    周洲月偏头,皱着眉头看向三皇子,总觉得三皇子还有更馊的主意。

    面对周洲月灼灼的目光,三皇子却不动如山:“此番北疆之乱,主要在边境之民。隋老将军一生护佑边疆太平,边境之民敬其为神祇,安抚边境之民,莫过于隋老将军之后。”

    ***

    从朝堂中一步步返回将军府,周洲月的步子都是沉重的。

    下朝后,三皇子找到他,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周大人,君子有成人之美,只是边疆之乱确实危急,有劳你们夫妇二人了。”

    周洲月摆了摆手,朝堂比不得江湖,他们的心眼全用在尔虞我诈上,那些嘴脸他不爱看。

    此番,如果他和隋采平了北疆的乱,第一大功臣怕是三皇子。

    而他和隋采非但恨不到他,还要感谢他的撮合之恩。

    好狡猾的狐狸。

    太子和三皇子比,心计不足,输恐怕是早晚的事。

    ☆、女儿红(5)

    从清晨开始,隋采就七上八下地守在门口,见周洲月回来,便围着他,也不开口,只用一双急于知道结果的眼追着周洲月跑。

    周洲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洲月,国君不同意吗?”隋采见周洲月不停闪躲自己的目光,心不由得沉了沉,国君的旨意果然是不可抗的吗?

    周洲月点了点头,迟疑了很多,方才将早上在朝堂上的嘴仗一一跟隋采还原了一遍。

    没想到,方一说完,隋采的眼睛却是一亮:“洲月,这是好事!我愿意去!”

    周洲月看着她脸上的神采,无奈地笑,把仍小小的隋采紧紧抱在怀里:“我舍不得你去。”

    隋采抬手揽住周洲月的腰,高高地仰着自己的头说:“你便舍得那么久不见我?”

    当然也是不舍得的。

    周洲月叹息了一口气,低头耷拉在隋采的耳边:“阿采,北疆如今早就不是老将军在时候的样子了。届时,你跟紧我,莫乱跑。”

    隋采轻轻“嗯”了一声:“洲月也跟紧我,莫乱跑。”

    ***

    前往北疆巡视的兵马里,增添了一个阔气亮眼的皇家马车,夹道送行的百姓在一旁议论纷纷,定安郡主和她的未婚郡马前往北疆平乱了。

    定安郡主,就是隋老将军的小女儿。

    隋家一门忠烈,是褚国战神的存在,在北疆战乱再发的时候,隋家终于又有后人要前往边疆保护褚国上下。

    北疆何其有幸。

    褚国何其有幸。

    一时间,众百姓山呼隋老将军,山呼定安郡主,直呼喊得坐在轿子里的隋采掉了眼泪。

    周洲月策马放缓步子,与轿子保持一线,他微微躬身,对着里面的隋采轻声问询:“阿采,可好?”

    许久,隋采才答:“甚好。”

    这条路老头子走过,她的哥哥们走过,如今她也能有幸踩着他们铺好的路一路走去,她甚好。

    ***

    彼时的北疆却不是隋老将军那时的边疆了,边疆线在这三年间,打打停停,丢了无数城池和土地,已经缩向陆地了三百里。

    抵达北疆兵部的营帐时,隋采钻出轿子,站在行辕上抬头望去,并未望见父兄们说的芳草连天,牛羊成群,就连那战场的汉子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铮铮铁骨,生气勃勃。

    她眼前的是一个颓唐的世界。

    在兵营之外,无数流民围堵着,希望能够得到兵队的庇护,但是这么多人,要吃要穿,谁能做主将他们放进来呢?

    流民们的老弱病残待在最后面,歪歪倒倒已经呼吸艰难。

    挡住流民的士兵一个个面带苦色,被流民先锋们的枯爪扯着袖子、衣摆,抓的手臂上、脸上都是一条条泥条子。

    但谁也不敢埋怨一声,仍坚持站在那里,不进不退。

    活着都不容易。

    隋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间乱象,周洲月捂了她的眼睛,将她抱了下来,直接往兵部营帐的议事大帐去了。

    “洲月,我们来帮那些人的吗?”隋采没有挣扎,她揪住周洲月的衣摆,期待地问道。

    周洲月停顿了一会儿,低了眉眼,斟酌着说:“不是,我们是来退敌的。”

    “退敌不就是……帮他们吗?”隋采不明白两者有何不同。

    周洲月抓住隋采的手,说:“阿采,国君要我们做的只有退敌。”

    隋采质问道:“那我呢?要我干什么?”

    “安抚流民。”周洲月残忍地揭开里面的真相,“给流民一点希望。”

    隋采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