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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出去:“邱先生等等我!这般恼火做什么?哪一回的诊金我少给了你?”

    地牢里安静下来,夜色黑沉,唯余火把照亮了这方潮湿阴暗的角落。

    连瑾春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就再也舍不得挪开半分,眼眶即时涌上酸涩,喉咙来回滑动了几次,他强压住翻涌的情绪,哑声开口:“谢谢你还愿来见我……”

    柯琅生左手拿剑,右手一直背在身后,拳头上伤痕累累,此刻正缓缓渗着血。

    他似不知痛一般,依旧将右手握得死死的,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眼神冷漠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连瑾春,柯琅生忽然嗤笑一声,低声自嘲道:“此情此景,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连瑾春,是你让我沉睡在一个安静美好的梦里,像傻瓜一样忘记深仇血恨胆小怯懦的活着……为什么欺骗我的人偏偏会是你?”

    连瑾春急道:“我那时这样做无从选择也无可奈何,全是为了你好!”

    柯琅生笑:“为了我好?是看我在你面前蠢态毕露终于觉得厌了,所以才会这样伤我,骗我罢了!连瑾春,你场戏你演得真是好,连我置身其中都忍不住要为你的苦心孤诣拍手叫好了。”

    连瑾春心神俱颤,脸色又苍白了些。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切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柯琅生了。对啊,这从来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该消失了……

    连瑾春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喃喃低语:“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存心害过你,即便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话总说得这样好听,”柯琅生一个箭步向前,激动地钳住连瑾春的双肩,“即便如此,我问你,为何你要杀了哑婆婆!她一身孤苦,对我来说,更像亲人一样,你怎么下得了手?”

    伤口又一次裂开了,连瑾春皱紧了眉头。

    忍住痛,连瑾春抬眸与他对视,解释道:“我并非故意要杀她的,当时是遭人陷害,我的手被他注入内力,那一刻根本就不受控制,等……等发觉的时候,他已经钳制住哑婆婆,与她一同撞上我的剑……”

    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会觉得可笑的,这世上有谁会为了陷害另一个人,不顾惜自己的性命,硬要寻死的?况且当时七星诀已在他们手中,那人根本就不需要再这样做。柯琅生只觉得到现在为止连瑾春都不肯对他说真话,心里失望至极。

    他脱力一般缓缓松开连瑾春,语带讥讽说道:“他不是你的同伙么?为何要故意陷害你?”

    连瑾春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但是……”

    “够了!不要再说谎了!”柯琅生双目赤红,激动地吼道,“你靠近我不就是为了七星诀吗?如今东西你们已经得手了,我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要再说这些假惺惺的话让我更加恨你!”

    连瑾春怔了怔,轻声低喃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信了,是不是?”

    柯琅生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睛里的冷漠与恨意早已代表了一切。

    连瑾春扯着嘴角笑起来,眼睛里隐隐泛着水光:“真心或假意,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了,更别说你了……”

    柯琅生你的心里真的有过我么?

    为何你宁可相信那些表象,却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还要我说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

    ——我喜欢你!听到没有?我说我喜欢你,在乎你,想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哪怕只在道风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我也甘之如饴。瑾春,承认自己的心意,也不是很难,不是么?

    这些都是骗人的话,通通都是骗人的话!

    我不该当真的……

    “……没错,你说的一点儿没错。”连瑾春微微地笑,神情有些恍惚:“我就是在骗你,我看你心里只有赵之阳,心有不甘,所以就乘虚而入,故意让你失忆,故意诱你爱上我!神剑山庄的灭门惨案我参与其中,就连哑婆婆也是我亲手杀死的!我自私自利,我阴险恶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从前对我冷淡无情!怎么?你现在听到真相,是不是更加恨我了?”

    柯琅生被他这一席话激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连瑾春,你……”

    连瑾春浅浅地笑:“我再没有什么可对你说的了,欠你的我还给你!”

    ……只求下一世,再也不要让我遇见你。

    连瑾春猛地出手拔出柯琅生手中的剑,抵上喉咙。他的动作极快,柯琅生吓得一颗心都停止了跳动,全凭着本能猛地推掌将剑打开!

    咣啷,剑身撞上石壁,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连瑾春的脖子上已带有血丝,若当时柯琅生的动作再慢上一分,他真真就要下去见阎王了。柯琅生只觉当头被人浇了一桶冰水,此刻全身僵硬,凉意透骨,生出一种后怕来。

    连瑾春重伤未愈,刚又经过这般折腾,早已没了气力。

    他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柯琅生的心揪得生疼,他忽然拔高声音怒斥:“你要干什么!连瑾春!我不准你死!你欠我的岂能如此轻松容易的一笔勾销!”

    连瑾春勉力抑制住咳嗽,虚弱地说:“我的命是我的,难道还要由你做主?”

    柯琅生把人拽起来,四目相对,他恶狠狠地警告道:“从你杀害哑婆婆开始,你就已经欠我一条命!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余音回荡里空旷的地牢,两人急促的喘息声显得尤为刺耳。

    连瑾春怔忪地望着柯琅生慌乱生气的样子,心里一动,也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轻声问道:“柯琅生,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现在问这种事,一点意义也没有!”柯琅生飞快将人推开,站起来往外走。

    连瑾春强撑着追上两步,急切道:“你回答我!”

    牢门吱呀一声关上,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柯琅生前进的脚步猛地一顿,光影照在他身上,只让人觉得虚幻至极。

    连瑾春抓紧牢门,透过缝隙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柯琅生才半侧过脸来,残忍地轻笑:“有,在忘记他的时候。”

    27、公审之日 ...

    “师兄?师兄?你想什么呐?”

    “……嗯?”柯琅生回过神来,“之阳,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之阳撇了撇嘴:“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是你神游天外,一点都没察觉。”

    柯琅生笑:“兴许是昨夜没睡好,今儿个精神不济,有些不舒服。”

    赵之阳的目光从他脸上逡巡而过,半晌低头闷声道:“我看不是没睡好,是压根儿就没睡吧。”把手中的剑掷过去,“喏,还给你。”

    断痕剑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