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俞哲觉得温应尧看上去有些奇怪,语气迟缓道:“其实也没有。你……”
温应尧停下手里的动作,直接问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正式的问话了。
俞哲愣住了,望着温应尧,过了一会,“你知道以前有一个词,特别适合形容你”。
“什么词?”
“天之骄子。”
温应尧白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理一脸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俞哲。
俞哲却没管,继续说道:“你很自负。说难听点就是傲慢,不过你确实有这个能力。我还记得你通过德语考试的那天,我英语刚刚挂了一门听译……”
“……”
“你帮着教授翻译文献的时候,我还在上德语课……不过后来算是彻底放弃了。”俞哲不是很在乎,“你从头至尾就是优秀的代名词”。
“后来,你进了外事部。”俞哲拍了拍温应尧的肩,“日内瓦那场能源协定的谈判,我就不用说了,你的成名之战。现在想想,除了嘴巴毒点,性格欠揍,也没啥坏毛病,而且你还是我最够意思的兄弟!夫复何求啊……”
俞哲越来越来劲,温应尧一把甩开肩上的手,都要气笑了。低头沉默一会,不再继续那个话题,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就在刚刚。下了车就看到你的车上了山,索性等一会。”俞哲也对着塑料袋扒拉扒拉,挑出一个苹果在旁边的水池洗了洗,“没错,是特产……我和小琬谈恋爱那会,吃了好多!”嘎嘣一口,“好吃!”
“小琬托我来看看你,她不好意思让你屈尊,还给你带了她娘家的腌菜。”俞哲指了指门口的两个小瓦罐。
温应尧笑了笑,走过去把东西放好,起身脱了外套,“喝点什么?”
俞哲晃了晃手里的苹果,“随便什么酒就好,我记得你从来不缺好酒”。
“没有酒。”
俞哲像是听不懂,“不是吧!你现在当和尚了?!整得清心寡欲的……让开,我看看……”说着推开站在冰箱前的温应尧,一把打开冰箱。
一罐罐码得整整齐齐的茶叶,铁观音,大红袍,雨前……俞哲难以置信,“这都是你老头子的吧?”
“嗯。”温应尧从下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俞哲。
“……”
“你老子不心疼?”俞哲不用看,一两茶叶三两金,温应尧会喝茶吗?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我戒酒我妈高兴,我妈高兴,他更高兴。”温应尧面无表情,随手拿了一罐就准备去泡茶。
“……”
俞哲放弃了似的,啃着苹果踱到沙发前,“对了,跟你扯了半天。次源找我了,他这次专门来看你,也不跟我说什么事,你们一个部里的,你知道吗?”
俞哲没有认认真真问过温应尧到底为什么会来宁市。一开始以为是休假,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生死一线啊,总得给人缓缓。但是在见过何次源后,又发现事情似乎没有像他想得这么想当然。
“那小子急得不得了,说你一直打不通电话。对了,嘉淇——颜医生也说打不通。”
客厅矮桌上铺了好几大本英语高考资料,历年必考和疑点难点汇总。一旁还有温应尧手写的注解,细致认真。桌子旁堆了三大堆卷子,看来是班里学生的作业,沙发上已经堆了一小叠批改好的。
热水轻微沸腾的声音,混合着温应尧冷静至极的音调:“我打算辞职。”
“噗……咳、咳咳……”俞哲震惊转头和厨房里的温应尧对视,差点呛死自己。
“你——”
“你和次源说,我是认真的。我不会见他了。过两天,等班里的二模结束,我会亲自联系孙部。”
俞哲突然意识到,这个温应尧太不正常了。
温应尧多么热爱自己的职业,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但是……
“应尧”,俞哲走过去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越往下想,就不免想到年初的埃尔博瓦事件,“在埃尔博瓦到底怎么了?林谦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温应尧沉默。
俞哲看了他一会,“你有事情”。
温应尧点了点头,陈述:“我在调整”。
水开了,咕噜咕噜地叫嚣着,升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俞哲的视线,他发现眼前这个温应尧太陌生了。
“留下来吃饭吗?”温应尧转头笑了笑,“我可是轻易不做——”
“你不想说也没事。”俞哲走过去拍了拍,“但是你别让大家都那么担心。温应尧,这不像你。”俞哲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到玄关,“颜医生一直给你打电话,她说你在逃避。虽然我不知道你逃避什么,但是”,俞哲低声:“刚刚的你,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温应尧一下关了热水壶。
“我回去了。”
俞哲前脚刚走,颜嘉淇的电话就来了。
温应尧看着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过了片刻,拿起手机,走进书房。
“喂。”
似乎没有预料到真的会被接听,电话那头出现了几秒的停顿。
温应尧叹了口气,“嘉淇”。
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啜泣,颜嘉淇忍耐着说道:“应尧……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帘只拉开了一道缝,窗外天色昏暗。回来的路上雨就已经停了。现在,里里外外,寂静无声。
只余耳边低声的哭泣。
温应尧走到开关前,站立片刻,最终却没有开灯。
“我都问清楚了……林谦的死,还有那几个难民的死,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孙部说,他都有心无力……”
“应尧,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现在根本就不正常!”
“我听俞哲说,你变了好多。应尧,目前的情况,已经不是ptsd那么简单了。你的精神已经分裂了,再不接受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你会彻底崩溃的!”
“嘉淇,我不会回去。”
书桌上放着一只铬蓝打火机,细微的光线在屋内流转,在金属外壳上留下一缕尖锐冷锋,刺破所有。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静止。
再度开口,颜嘉淇几近崩溃,“你就想锁着你自己一辈子?!”
“那又如何?”一瞬间,温应尧眼里出现赤-裸-裸的恨意。
颜嘉淇彻底震惊了,“温……”
温应尧挂了电话。
打火机擦出两焰火苗,温应尧看了好久,之后打开书桌下的抽屉,放了进去。
☆、玉佩灼人
临近四月底,三高进行了第二次模拟考试。为期两天。考完卷子就被各科老师们带回去批改,第二天就能出成绩。
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