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团员?徐启章的团?他现在要上台表演?在这里?
叶广在心底皱眉迅速归纳眼前的线索,然後对著徐启章的团员们点头僵笑。
阿贱摸著下巴看了看叶广,然後推了徐启章一把。
「靠,想说你跟我借车急著去载女朋友,结果是个『淹投』(台)的喔哈哈!」
阿贱此话一出,徐启章还是只有淡笑,反倒是叶广手足无措了起来,脸上还有升温的趋势。
干嘛不解释啊……笑什麽笑。
叶广偷偷瞪了徐启章一眼,而徐启章收到後笑得更开心了。他拉著他继续介绍其他团员,感受到徐启章偷偷捏了捏他的手,让叶广鸡皮疙瘩爬满身,却又有一点舍不得甩开,因为这样的徐启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只有他牵著他的手,他才会安心。
「你们准备好了吗?上个团快结束了喔。」有人从另一边探头进来催促著说。
「好了好了,走吧。」阿贱抓了贝斯就往外走,其他团员也陆陆续续跟上,休息室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叶广坐在小沙发上抬头看著徐启章,等他给他一个解释,而徐启章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与叶广平视。令人心跳加速的距离。
「嗯,发生了什麽事情,等你想说再说。」徐启章盯著叶广的眼睛,摸摸他有点红肿的眼睑。叶广只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更红更肿了,却也还是没推开他,双手在膝盖上紧张地握紧。
「等一下的表演在後台看著,才不会人挤人。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等一下我会载你回家,但是座骑就换回歪龙头了喔。」轻轻笑了下,徐启章和缓的嗓音让叶广觉得异常放松,闭上双眼靠上徐启章还停留在他脸侧的手掌心。
只要骑士是你,不管座骑是什麽、到哪里,都无所谓。
没有说出口,因为觉得这句话太可怕。
叶广靠著徐启章的手,突然有一阵沉默,正当他疑惑地张开眼睛时,徐启章的脸瞬间放大,却在那瞬间呈慢动作播放,叶广只觉得嘴唇突然被贴上了另一个温热气息,他瞪大了双眼,紧闭了呼吸,扭紧了脚趾。
蜻蜓点水的一吻,很快,却也很漫长。
「在一个对你唱『好不好』的男生面前闭上眼睛是不行的,叶广。」
徐启章往後退了些,看著叶广傻愣的表情,有些懊恼又有点暗爽地叹了口气。
懊恼的是怕叶广後来反弹,暗爽的是叶广现在没有反弹。
外面的阿贱又催了一声,徐启章背著电吉他站了起来。
「今晚放纵一下自己吧,叶广。」
丢下了这句话,徐启章掀起了黑幕,往刺眼灯光的另一头走去。
一阵波浪似的尖叫与欢呼声涌上。
像是真正的巨星演唱会,在这间小小的pub里引爆。
叶广还兀自沉浸在刚刚那一吻里,耳边就传来轰隆轰隆的英式摇滚曲风,主唱还是徐启章,只是他无法理解为什麽平常那样虚无的声音现在唱起摇滚乐可以这麽有渲染力。跟在学校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这里的表演像是要让人脱离地表一样,放肆。
提起脚步走到了布幕旁,掀开一角,光线瞬间奔进眼睛,让他眯著眼适应了一下。
舞台上的聚光灯随著主角的动作不断变换,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在灯光照到时才知道那是人组成的黑体。徐启章一样自弹自唱著,不同的是旁边多了几个夥伴。
各种乐器的展现让表演更趋於完美,就连他这个平常只听古典乐偶尔听听五月天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好的乐团,台下的疯狂尖叫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而让这个乐团注入灵魂的,就是徐启章。
那是一个他无法触及的世界,徐启章活跃的舞台。
叶广的心跳随著鼓声重击著自己,不知道为什麽听著这样重节奏的音乐会全身轻飘飘的,只想跟著尖叫、跟著嘶吼、跟著跳跃。
在後台看根本就没办法嗨啊!
念头一转,叶广兴奋地跑出後台钻进人群中,凭著自己在学校学得的经验,很快地就占了个离舞台很近的位置,他知道徐启章看见了他,因为他的眉头因而皱了一下。
在他的眼里,自己应该没有被同化成那黑压压的一片吧?
得知这点,叶广莫名开心地丢掉了那一点点的不自在,手上抓著不知道从哪来的萤光棒,疯狂地跟随著台下的观众们一起狂欢。
在这场域内,除了嘶吼,什麽都不需要了。
除了他偶尔传过来的一个凝视,什麽都不需要了。
慢动作的疯狂世界之中,所有神经只全神贯注於一件事情,就是台上的他。
叶广感受到周围的相机闪光灯闪烁,而自己也赶紧拿起手机,慌忙记录。
这一刻,徐启章刚好帅气的一个跳跃,光彩夺目。
「开心吗?」
「嗯!」嘴里哼著刚刚听来的旋律,叶广坐在歪龙头的後座累得虚脱,几乎整个人贴在徐启章身上。前方的天色已经有点过分地开始出现亮光了。
「所以要保密喔。」外加熟悉的「嘘」。
「okok,跟蛋花汤一样,我没看见。」面摊打工外加在深夜场所表演,徐启章到底还有什麽不敢做的?
想到小田如果知道这件事情,那副气到爆炸的模样,叶广轻轻地笑了起来。
清晨的气味好香,身体的疲惫让他就像要消散在风中一样,轻飘飘的。
「所以……你想说了吗?」试探性的,徐启章问了。
听到徐启章小心翼翼的问句,叶广反倒觉得没那麽严重了。
人总是在当下绝望,然後在那之後觉得还有著希望。
「也没有啦……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努力而已。」
徐启章曾经问过他会不会累,会啊,怎麽不会。
只是一直在说服自己与欺骗自己而已。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虽然他看似什麽都有了,其实什麽都是假的。
只要他们不是真的在乎自己,就什麽都是假的。
背上一阵湿濡,徐启章停下了脚踏车,却没有回头。
「想为什麽就为什麽吧,只要那个『什麽』能够让你甘愿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