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麽大碍。
回程的路上,徐启章跟妈妈聊著不著边际的话题,其实脑中还在消化刚刚看到的一切。
楼梯间、拉拉扯扯、医生护士、两个男人、一对情侣。
虽然知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跟叶广是这样,但亲眼看到时,还是有种动盪,在心中起了好多个回圈,行涟漪作用,渐渐扩散。
同性恋。
跟生死、离别相等的词汇,他不想跟叶广讨论的词汇,因为这些词语的背後都包含著无限复杂的解释与讨论空间,也好像背负著那麽点不幸。
他想跟叶广一直这麽下去,那是他唯一的信念。
即使现在的他们蓄意规避某些事物、即使未来的他们必须面对那些被规避的事物,这信念还是不会改变。
他从来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就像他找到音乐一样,他找到了叶广。
如同他会持续对音乐充满热情,他对叶广的爱恋也是。
无法使用年龄界定或是任何度量衡,那就是他对叶广的定义。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叶广还是具有选择权,关於未来的选择权。
但是只要叶广不放开手,他就会永远牵著他。
永远牵著他的手,从遇见他的十七岁,直到人生的终站。
他对很多事情都缺乏自信,但唯独这点,他有「一辈子」那麽长的想望。
载著妈妈,迎著冷风,徐启章此时也刻意规避著妈妈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的事情,暗暗加快速度,让妈妈抓紧他不再说话。
这件事情,也以後再说吧。
暗自说声妈妈对不起,徐启章的「回避」技能,随著油门的催快也跟著发动。
「喂。」失败的客服先生。
「我在你家门口了。」忍住没笑。
「喔,好。」
过没多久,叶广穿著羽绒外套出现在白色的雕花铁门後,呼著热气,推开铁门走向他。
「好冷,你怎麽穿这麽少?」叶广皱眉看著徐启章身上的黑色外套,不假思索,将自己的白色围巾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
因为,想看你担心的脸。
徐启章没说话却轻轻笑了。
边閒聊著,走在往公车站牌的路上,叶广一直偷看徐启章。
咳咳两声,成功吸引徐启章的注意力。
「咳,今天你不是问我医院怎麽样吗?」
难得的,叶广有些局促不安,一副想讲什麽的样子。
「嗯。」徐启章静静看著他。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我想当医生的事情……也不是真的非当不可啦,只是先订个目标。」
因为是真的关於自己的未来,不像小时候写要当总统那样,当叶广对徐启章讲出口的时候,带著点羞赧、却又有著他该有的自信。
徐启章看著叶广脸上闪烁著光辉,自己的心里不知道是什麽感觉,点点头说:「你一定行的。」
只要叶广想做什麽,就一定能做得很好。他如此深信著。
「嗯,当医生感觉不错,而且我还可以免费帮你跟你妈看诊……啊这不是重点啦,对啦,我都跟你说了……你也要说吧,你以後要做什麽?我知道你以後想往音乐这方面发展,你要当艺人吗?还是走幕後?还是当老师?」
像是迫切想要知道徐启章的想法,叶广连珠炮串似地问著。
明明离未来还这麽遥远,却又急著想要了解他,从而抓紧他。叶广的问句在空中制造淡淡白雾,看起来像是小火车一样,噗噗噗的急切前进。
「嗯,我喔……」
徐启章看著一旁,食指抚著下巴,像在思考什麽一样。
叶广看著徐启章又在那边想老半天,心里一急,迫不及待地讲出自己的想法:
「不管你要做什麽啦,其实我……我是不太希望你做艺人啦,虽然这样讲有点自私因为你很有舞台魅力,但艺人的私生活好像都会被放很大耶,我不希望以後我们要被狗仔追著跑。」而且一定还会有比现在更多的粉丝……
不开心。
习惯性地吸著上唇,叶广讷讷说道。
因为想参与对方的未来,所以想要替对方著想、想要对方替自己著想。
因为想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因为你的未来,会有我。
像是突然意会叶广话中的意思,徐启章难以忍受心中的麻痒,牵起他的手,也不管附近有没
有人,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下。
怎麽会这麽感动。
妈妈对不起,真的没有人能给我这样的感动了。
「喂!」
受到惊吓的叶广揍了他一拳,随即四处张望希望没有人看到。
「其实,我想做你的医生娘。」
肩靠著肩,徐启章将身体的重量倾向叶广,似乎有那麽点羞涩。
「……哪来这麽高的医生娘。」
问正经的又给我打哈哈。叶广掐了他腰间一把,让徐启章咻的一声逃开。
「我是认真的,我要做叶广的医生娘。」
他跑了起来并且喊著,徐启章难得在舞台以外的地方这麽放得开,不过这也说不上是件好事,因为附近是公园,有很多老人在树下看著他们。
真的是怕别人不知道齁。
叶广眉头一抽一抽的。
看著徐启章回头的身影,想生气却怎麽又气不起来,嘴角还往上弯了弯。叶广追上他,藉著白色外套的遮掩,手也就这麽滑入他手中,紧紧握著。
在遥远遥远的以後,如果还能牵著彼此的手,其实也就不那麽在乎谁会先帮谁唱「牵阮的手」了。
於是在上公车时放开的手,坐在座位上时又握在一起了。
公车开往的方向,或许是那未来也不一定。
看著窗外向後移动的景,徐启章轻轻哼起了「牵阮的手」。
〈牵你的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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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阮的手 .youtube./watch?v=02qfiv9koqu
是一首很好听的歌,推荐给大家:)
冬天的呐喊(全)
喧哗的人群在夜晚的灯光中显得特别兴奋难耐。
站在排队进场的人潮里,叶广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肩膀缩了缩呼口气,感受著真正属於冬天的气息。
今天晚上徐启章有场户外表演,是某家唱片公司举办的邀演型比赛,奖金不是很多,但因为对外售票演出,所以很多地下乐团与刚出道的线上团体获邀之後,也都欣然答应参加。
「阿贱他学长在里面工作,听过我们的表演觉得不错,所以邀请我们去表演。」
学生会办的午饭时间,徐启章飘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