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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乔枝能忍吗,当然不能。

    他“嗷”的一声扑上去:“我特地留到最后喝的!你要不要face的啊!”

    戚戎一脸无辜,狼狈的接住小奶虫爆发式疯狂捶打:“不是,我一看整桌子上就这杯你没喝,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我最喜欢吃的都是留到最后吃!”白乔枝气的小脸都红了,“我的冰镇芒果汁!我好不容易才攒到最后的!啊啊啊——”

    然而戚戎人高马大,又经常锻炼,反射弧卓越,长胳膊一挥,小奶虫没章法的小胳膊就被制住了,他无奈的哄:“我道歉,我道歉,我错了,你别……哎哟!”

    戚戎嗷号着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想大腿上还揽着正攻击他的白乔枝,硬生生忍住了,只见他手上刚结痂的伤口,又被补了一刀,正呼呼往外淌血呢!

    “握草,你是属什么的,”戚戎大手上情况狰狞,从口袋抄出手帕匆匆包扎,“小牙这么利。”

    白乔枝得意的“哼”了一声,又估计“咔咔”狠狠咬了两声牙气他,从他身上下来。

    怀里一空,戚戎又手忙脚乱的去抓他:“哎我真不故意的,我都是不喜欢吃的留到最后,我以为你不喝呢,渴的要命就喝了……你别气了。”

    白乔枝瞪他一眼,没说话。

    戚家属于“狼式教育”,他略有耳闻,具体体现在各方面,就是想要什么自己争取,家人不会帮你,只会指导你,所以戚戎从小就很自立、很理性。

    小学毕业宴会上,老师组织孩子们去沙滩派对,带了食材、工具,自己烧烤。

    别的小朋友都在很新奇的把烧烤当游戏,只有戚戎,默默烤完了一堆,然后全都放到自己盘子里,硬拉着白乔枝去角落吃。

    白乔枝烦他:“你拉我过来干嘛,我玩的好好的呢——你自己拿来这么多?和同学一起吃多好玩。”

    戚戎拒绝:“这都是我自己烤的,他们想吃自己烤去啊。再说,那么多人谁管谁啊,你管他们他们管你不?我看了,老师食材带的绝对不够,你抢不上你就吃不饱。”

    他见白乔枝在那不理解,从盘子里找出白乔枝爱吃的鸡翅:“快吃,吃完我再烤去。”他还贱兮兮的又加一句:“唉,也就我管你,你这样不会烤又不会抢食的,在我们家就是饿的轻。”

    “你们家?”

    “嗯哼。不说了,你先吃着,我去抢。”

    后来小学毕业,二人不在一个学校了,白乔枝也只在一些大型场合,或逢年过节串门见过他了。

    他印象很深,高中毕业那会儿,他暑假天天和同学朋友发小出去聚会,偶然街上见了他,他开一辆普通捷豹,车不错,但和戚家背景太不相符了,白乔枝还幸灾乐祸的想他家别是破产了。

    后来才知道,戚戎从高中就经济独立了,现在住的公寓,开的车,身上带的名表都是自己一个子儿一个子儿赚的。

    所以戚戎这下意识的举动,让白乔枝隐约看到了高中边读书还要边自己创业,不靠家里养活,自己拼命的小戚戎。

    他突然抿抿嘴:“好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啊,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戚戎傻乐了一下,白乔枝今天好哄了!原先都得好说好劝很久!看来是他的诚意打动了他!

    这么一想手似乎都不疼了,他讨好的把剩下那个底儿朝白乔枝那推推,白乔枝怒瞪他一眼,他立刻又怂了,把那个底儿喝完了。

    十点半了。

    戚戎见他心不在焉的,便问:“你和裴之昇约的几点?”

    “我给他买的7点10分的航班,早来早完事儿,”白乔枝烦躁的又看一遍手机,“这都十点半了,怎么回事啊……”

    戚戎心里一阵窃喜,但深知不能表现面上,不然又挨打,他严肃的点头:“今天周末,再者快过年了,春运嘛,可能堵车。”

    这说的过去,白乔枝勉强点点头。

    游亭位于松柏长青林中,淡雅的松香悠长沉郁,林间不时有飞鸟儿叽叽喳喳。太阳从东边爬高了,蒲攀松针的小径被照的一片亮一片暗,静谧幽美。

    可游亭里被阴凉遮蔽的人,却毫无欣赏美景之意。

    十一点了。

    白乔枝面色沉重,再一遍打电话过去,还是占线。

    什么鬼,他心想,一次占线两次还占线?我别是被屏蔽了吧。

    越想还越可能,电话打过去一声提示音都不响的,很符合被拉黑的情况。

    他沉下眸子:“戚戎,你智脑给我用一下。”

    瑟瑟发抖的小小龙试图从戚戎运动衣的帽子里溜走,一把被抓住,变化成手机。

    “谢谢。”

    “联系不上?”

    “嗯。”白乔枝心不在焉的回答,在戚戎的手机上输入号码,拨——

    接通了。

    嘟……

    白乔枝一瞬后背发冷。

    裴之昇为什么把他拉黑?

    难道他真没来?不是说好的吗?

    ——难道真的和戚戎预测的一样,裴之昇根本就是稳住他,倾诉过后顺从家人心意嫁给付家星?

    万千思绪在短短等候几秒内略过,他想,接通了该说什么呢?质问,还是?

    他又想,我现在脸色一定难看极了,又让戚戎这狗东西抓到把柄了。

    对上他茫然无措的视线,戚戎突然笑了笑。两只虎牙都漏出来,这让他笑起来有点憨,他说:“放松。”

    奇妙的,白乔枝真的放松了。

    或许是这个傻子的笑,太和形象不符的原因吧。

    可惜电话没通。

    连打了三遍,都是无应答。

    这给了白乔枝一点宽慰,可能真的在路上来不及接吧,可能真的忙着呢,或许,航班延误?都很正常啊。

    他又有点泄气了。

    裴之昇要是真不来,他又能怎样呢,说到底他只是他朋友,最多劝劝他,至于最后怎么办,还是本人决定的——你好心以为帮了他,说不定人家想着为了拯救家族你别害我呢。

    可真一想到,未来他也收到请帖,去正月八号裴之昇和付家那辣鸡的喜宴,他又觉得放不下心来,这个闲事必须管。

    十二点了。

    白乔枝心里拔凉。

    林间其实太阴冷了,他穿着绒绒家居服,裹着长羽绒服,可寒气与潮气从脚底湿冷泥土蔓延,侵袭,他的脚已经冰凉凉的了。

    戚戎一直沉默着陪着他,这个狗东西倒是有眼力见的,他想,幸好没说闲话气我,不然我真要爆发了。

    帮佣从大宅出来,请两位孙少爷去餐厅就餐了,白乔枝还恹恹的不想动。

    戚戎一个眼神示意他下去,帮佣挺为难的:“老爷们都等着了,您看这……”

    “好了,我回去就是了,”白乔枝无力地挥挥手,“你先回,我们马上。”

    得了肯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