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他面前说这种混话,不然让他去太子面前喝两杯酒试试,看他能说出什么失礼的话来?
先前谢景安看他有几分顺眼,如今只觉得厌烦,既不说如何处置他,也不说原谅他,再加上谢景安有心借此敲打一下各世家,因此只是摆摆手对崔同道:“姚员外不胜酒力,你着两个人扶他到客房休息,再让下人将净手的水和香皂呈上来吧。”
崔同应了一声,又狠狠瞪了姚斌一眼,颇有些跃跃欲试上去教训他一顿的意思,直到谢景安又喊了他一声,才不甘不愿的去了。
出了姚斌顺王面前失仪这件事,其他世家子弟也酒醒了几分,看着姚斌神色灰败的被两个下人搀扶下去颇有些幸灾乐祸,但心底也带上了几分郑重。
到底还是皇室子弟,哪怕面上看着和气,却也不是好相与的,说不得什么时候一时忘性说了什么越矩的话,就也得到姚斌这样的下场。
被顺王厌了倒还没什么,毕竟顺王初至封地,想要将封地把控起来没个七八十个年头根本不成,再者在场的众人要么是哪个世代做官的大族的偏支,要么就是有皇戚勋贵做靠山,倒也不怕顺王会怎么报复他们。
可是在众人面前丢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得就会成为把柄,被哪个政敌利用,添油加醋一番告到圣上面前。
姚斌只是个商贾,虽在易州算是个巨富,可在整个大周朝的商贾里,也就只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论理依他的身份不会惹人这般注意,可谁让他有一个是五皇子的女婿呢?
如今圣上身体还算健朗,皇位之争倒还不太算激烈,可宠爱也有多少之分,若是能让圣上一点一点的将某个皇子厌弃,逐渐消减他的势力,等到皇位之争真正开始,那个皇子不就早早出局了?
更何况顺王虽失了圣宠,但顺王的母妃惠妃还颇受宠爱,哪怕只是叫惠妃知晓了给圣上吹一吹耳旁风,也够五皇子吃一顿训斥的。
五皇子没得了好,作为始作俑者的姚斌自然不会过得多舒坦,轻则被五皇子泰王呵斥,重则就会被他心生厌弃,说不得还会连累了他那个在泰王府中做孺人的女儿。
姚斌能到今日全仗了泰王的福,若是真仰仗不上泰王,他连进顺王府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姚斌可能会有的下场,众世家顿时警醒了几分,再加上方才见识过的一件又一件稀罕东西,越发觉得心中火热,看顺王也觉得像是一位英主了。
第41章 葫芦里卖的药
姚斌头脚被人搀下去, 下人后脚就排着队端了净手的水、白巾和乳白色的香皂跨进门来。
心心念念了一上午的新鲜东西, 再加上已经见识过了其中的几样, 样样皆是不俗与传闻中一样的, 因此众人对这香皂就越发期盼好奇, 门口的帘子才被人打起来, 众人的眼睛就哗的全盯过去了。
众人心里的期望有多高,看到东西后就有多惊喜,这卖相果然如同传闻中的般与灰黑的胰子一点都不一样, 先不说是不是真有香味,光是这卖相就值了, 这要真是运到长安等富裕地方, 还不知能赚多少银子。
众世家子弟越想越心痒难耐,等到下人一走过来也不让人伺候了, 争抢着将手放进铜盆里浸湿, 迫不及待的就拿起香皂涂抹在手上,按着往日用胰子的经验, 卖力的揉搓起来。
按着他们的设想, 这香皂除了卖相好些,大致与胰子该是一样的, 谁想到拿到手上就感觉到了不同, 不止手感更细腻些, 揉搓的时候也不用费力,轻轻几下就搓出这许多泡沫,隐隐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到鼻端。
正试用着的世家子弟顿时欣喜非常, 心里头还暗暗想着,果然是出自顺王殿下的手笔,就是与外头的不一样,谁家出了新货不是可着劲儿的夸,恨不得夸到天上去是神仙用的仙品,谁想到这顺王殿下倒诚实,听来的传闻没有一句是虚的,得亏他们接了帖子没有不当回事,真是不虚此行啊。
香皂的登台彻底将一众世家子弟的情绪引到高潮,年长的还好些,碍着谢景安在场,不好失仪,只洗了手就立在一旁,心里盘算在着一会儿该怎么跟顺王套套交情,好从顺王手里多要点份额,若是能买到方子就更好了。
而年轻的就没这些顾忌,洗到兴头干脆让下人重换了盆清水将脸都洗了一遍,感受着面上的清爽不油腻,越发兴趣盎然,对此物志在必得。
众世家们高兴,谢景安更高兴,直与一众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些,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显露出醉意,才满面笑容的让下人们将人搀扶进客房里休息。
花厅里没了人,谢景安自然不会在花厅里继续待着,而是直接回了书房,将下午要说出来调动众世家情绪,好将东西卖个好价钱的话在心里又过了一遍。
谢景安在心里默念,崔同只当他在沉思,先倒了一盏茶在他手边,又到屋外头将书房里连着炕的火灶看了看火,见火旺着才重回到书房,不解的看着谢景安道:“殿下不是要用那些稀罕东西跟世家们换银换粮?怎地不挑他们醉意上头的时候换,偏要叫他们下去歇息醒酒,万一他们酒醒了坐在一起串联,殿下岂不是要损失不小?”
崔同从方才在花厅里就一直有这个疑问梗在胸口,一路走回来越想越糊涂,不知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才有此一问。
崔同的年纪搁后世还是个初中生,再加上长的圆头圆脑,颇为可爱,谢景安看到他就好像后世在街上看到背着书包一脸乖巧的学生一样,忍不住多包容了些,也不计较他打断自己默念的事情,笑着回道:“他们如今酒意上头,若本王此时就与他们商谈自然会卖个好价,可等到他们酒醒,是否会觉得本王奸诈?进而怀疑本王是特意将人灌醉的?本王虽不计较这些个名声,但日后往来那些世家免不了会记起今日的事如鲠在喉,原本还能坦诚相见,到那时只怕就要用心与本王周旋了,这样日积月累下去,不离心也要离心了。”
谢景安说到最后还满面怅然的叹息一声,崔同顿时神色一肃,面带愧色道:“殿下教训的是,是属下想佐了。”
谢景安笑着摆摆手,只让他不用多想,是自己不想多生事端而已。
其实谢景安哪里像自己说的那么风清月朗,他之所以不想乘着世家们酒意上头时提起买卖的事,并非不是想乘人之危,而是他看其中有几个醉的狠了,生怕直接倒头就睡少几个竞拍者而已。
至于说他们联合起来,这个谢景安倒不怕,毕竟他用的不是这时代传统的买卖方式,而是采取的后世的招标会的方式。
这法子不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大打出手就不错了,还联合起来,谢景安怎么想都不可能。
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