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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腾出手能收拾林言了,他刚要张嘴跟他讲道理,就见林言忽的笑了两下,而后一脸正色的道:“殿下方才对刘家的那番斥责,正是末将心里所想,事不宜迟,末将这就挑几个面生的人前去查探,待末将查探清楚,就立即回禀殿下。”

    林言说到正事,谢景安顿时将方才想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同样严肃着一张脸点点头叮嘱道:“那你且先去吧,务必要小心,哪怕多费些时日也要注意安全,动手之前想想本王,再想想林姑娘,本王不能失去你这么一员心腹大将,林姑娘也不能失去他相依为命的哥哥。”

    谢景安前面两句林言还一脸肃然的点着头,心里颇为激荡,可听到后面两句顿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什么不对来,只好抛到一边,站起身郑重拱手道:“殿下放心,末将谨记着殿下的嘱咐,必然会安然归来。”

    林言退下去出了内堂办差,谢景安带着崔同在宅子里转了一圈,见处处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巡城卫负责秩序的也一丝不苟,便放下心来,却没打道回府,而是去了位于城外新建的水泥工坊。

    许是崔同才叫谢景安又是训斥又是哄的折腾了一通,这回倒没如何劝阻,只是叫他多带些宿卫,并且无论如何都要带着他,便随他去了。

    谢景安到得工坊时恰巧刘主薄也在,正领着人巡视堆放水泥的仓房,一听顺王驾到,急急忙忙前来迎接。

    谢景安自打水泥工坊建立有段日子没来瞧了,如今见扩大了不少,不免看的有些兴致勃勃,在刘主薄走到他面前欲行礼时随手扶了一把免了他的礼,一边往工坊里走着,一边问他:“如今水泥工坊如何了?水泥制的可还顺利吗?现下有多少制好的水泥?”

    刘主薄亦步亦趋的跟在谢景安身边,道:“回禀殿下,如今水泥工坊一共有青壮一百余人,制水泥的窑共有二十余座,每五日制出来的水泥就能堆满一个仓房,现下微臣已经让人按着殿下说的法子掺着石砖试建屋子,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手顺了。”

    听着刘主薄的禀告,谢景安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前期水泥工坊虽不太顺利,但摸索了几日总算过来了,如今每日产出的水泥虽不多,但给受灾的百姓盖房子是足够了,待大雪一停官道能走了,到时候去附近州县多招些人来很容易就能扩建起来,将制出的水泥攒上那么两三个月,足够掺着沙石加固城墙了。

    谢景安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越发对水泥工坊的进度感到满意,只是如此一来,他不免想到了到现在还没攻克关键技术的玻璃工坊。

    虽觉得希望渺茫,谢景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问:“水泥工坊刘主薄管的甚好,本王十分欣慰,那玻璃工坊呢?现下如何了?可曾成功烧制出整块玻璃?”

    提到玻璃工坊刘主薄忍不住脸色变了一变,几乎是硬着头皮道:“回殿下的话,玻璃工坊现下还没什么进展,倒是琉璃炼制的熟了,还按着殿下画的图纸炼制出了小巧精致的琉璃瓶,依微臣看,正合适盛装香水这等精贵东西。”

    光炼制出琉璃有什么用?虽说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本王更在意的还是玻璃啊,炼制不出玻璃,本王又如何能制出望远镜这等神器?

    谢景安在心里很是呐喊了一番,但面上还是一派淡定,只叮嘱让他看着玻璃工坊不要懈怠,便迅速了结了这个话题。

    第93章 心虚

    谢景安又在刘主薄的陪同下视察了一番水泥仓房, 见仓房顶上都叫人勤扫着雪, 制好的水泥也都用上好的油纸包裹着防水, 便放下心来, 殷殷叮嘱了几句又夸奖了他一番, 带着人回王府去了。

    谢景安将查探刘家的差事交给了林言后暂且将之抛到了脑后,刘家却在知晓受灾百姓被顺王带走后急得团团转, 不止饭食用的比从前少了好些,就连平日里爱看的戏曲也没了滋味,除了年纪小的几个幼童整日里没心没肺的玩闹着, 其他但凡聪明点的,个个都是愁容满面。

    这日味同爵蜡般随意用了一顿早膳, 刘家这支偏支的大家长带着两个兄弟,并女眷长子,足有十来人一头扎进主院的花厅, 待下人上了茶水点心便将人全都撵了出去, 只留一家子自己人说话。

    刘家这支偏支的主事刚过四旬生辰,却因多年养尊处优皮肉舒展,脸庞微圆,看着颇有些慈眉善目, 只是如今满肚子心事, 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倒显出几分阴狠来, 道:“这个顺王,当真是多管闲事, 满大周朝那么多藩王,谁封地上每到冬日不死几个人?偏就他好出这风头,施个粥给搭些冻不死人的棚子就算了,还要将人安置在好好的宅子里,也不怕他们人贱命轻,吃不了这种福。”

    “谁叫他现在爹不疼娘不爱呢?”刘家主事话音落下,坐在下首的一个女眷刻薄的笑了一声:“跟我们这种富贵人家也不亲近,就只好去哄着那些命贱的,不然谁又来支持他当藩王呢?”

    “二嫂说的是,”另一个打扮的花团锦簇的女眷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声音轻缓好听,说出口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了:“他一个被皇上厌弃了的皇子,舅家也没出个能帮衬他的聪明人,母妃顶多有张脸,却也只能自保罢了,帮衬不上他,他这些年又与咱们这种人家交了恶,若是再不得些民心,弹劾他的折子早就将皇上的御案堆满了,哪里还能安安稳稳的当着藩王呢?依我看,他也就是外强中干罢了,就算将那些贱民带走了又有什么用?自古民不与官斗,再者咱们刘家还有个在吏部做侍郎的四品大员,背后靠的可是太子殿下,哪怕那些贱民说了不该说的话,依咱们刘家这分量,顺王也不敢轻易为难的,充其量也只敢背后说说罢了。”

    两个女眷你一言我一语,花厅凝滞的气氛顿时松泛了几分,原本正襟危坐的人也都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吃些点心了。

    唯独刘家主事还紧皱着眉头,半晌摇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顺王从前在长安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亲兄弟打过,大臣也打过,如今虽说看着和气了不少,可谁知他什么时候又犯浑呢?再者咱们家还跟他签订了契约,银子也给了,就等着拿上货好多赚些银钱,再往长安送一趟,若是因此让他心里头生气不愿意给我们供货了,可谓是得不偿失。”

    “那兄长说怎么办?”一个长的斯文有礼,但脸白泛青,明显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刘家人转着眼睛道:“顺王制出的那些稀罕东西可都是好东西,日进斗金不说,还能哄着主支的嫂嫂们帮咱们吹吹枕边风,不如咱们也学学那易州的姚胖子,将家里头及了笈的姑娘挑一个送进去?甭管那顺王性子多么浑,长的还是很俊俏的,又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