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道:“是么,这么说来,倒是本王冤枉你了,既然你不是为着溪水村的事来的,那你为何而来?总不至于是看着最近天气好,来陪本王赏雪的吧。”
“那倒不是,”刘勤赔着笑脸道:“这雪压塌了溪水村佃户家里的屋子,又叫殿下这般不高兴,某每日祈祷着雪停还来不及,又怎会有兴致赏雪,某这次来,是听闻殿下最近十分忙碌,生怕殿下累的狠了,特意让人将家里补身的好药材收拾了出来,送给殿下补补,殿下如今是封地的藩王,咱们这么些人就指着殿下领着我们过上好日子,就是谁生病,殿下也不能生病,不然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呢?”
刘勤说着戏精上身露出满脸忧愁,看着谢景安的眼神仿佛他已经大病在身,恨不得以身代之,看的谢景安这点演技再也演不下去,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本王也不是那等爱听那些奉承话的人,以后少在本王面前有的没的说这些,既然刘老爷心意已到,本王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你了,如今雪厚难行,乘着天色还早你就快些回去吧。”
谢景安说完朝外唤了一声,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刘勤马屁拍了一通丁点有用的话没问到,不由的有些急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拱手道:“殿下且慢,某一是来看望殿下,二也是有话想向殿下打听,某知晓溪水村被屋子压塌的百姓都叫殿下安置在了宅子里,某是想问,这些百姓殿下有何处置?是一直安置在那宅子里,还是另有打算?”
迂回了这么一通总算是说到正题了,谢景安也收起跟他轧戏的心,沉下脸看着他道:“刘老爷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置?”
“这……”刘勤一脸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的表情,为难了一会儿,说:“某见识短浅,不像殿下心中自有沟壑,还请殿下如实告知,某才好回去应对。”
“本王想不到原来刘老爷是这么一位仁善之人,”谢景安惊讶的看着他:“本王原还在发愁天寒地冻的要怎么才能将溪水村的屋子重新建起来,既然有刘老爷为本王分忧,那本王正好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本王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为溪水村百姓建房子的差事虽叫刘老爷揽了去,本王却也不能就此丢开手不管不问,本王到时会安排一个得力的人从旁协助刘老爷,刘老爷但凡有什么难处与他说就是了,他自会禀报本王,待溪水村屋子落成那日,本王会亲自写一块仁善之家的牌匾送到府上,好叫天底下的百姓都知晓,刘老爷是有一颗怎样的菩萨心肠。”
谢景安一连串话就给刘勤指派了一个差事,扣了一个高帽子,直听的刘勤口舌微张,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的话都说不好了,道:“殿下,这……这话是怎么说的,某只是问问殿下有何打算,并……”
刘勤一通话还未说完,就叫谢景安冷着脸打断:“怎么?刘老爷先前信誓旦旦的要为本王分忧,是骗本王的不成?”
谢景安脸色不善,大有他答应一句,就立即发难的意思,吓得刘勤哪还顾得上心疼银子,连连摇头道:“没……没有,某是真心实意要为殿下分忧,没有半点欺骗殿下的意思。”
谢景安这才脸色稍缓,看着刘勤的眼神重新带了些温度,笑着道:“那便好,既然刘老爷是真心实意,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消息没套到,反而背了一桩又花钱又耗人力的差事在身,刘勤苦着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偏不敢让谢景安看出一丁半点,硬挤出一脸笑容陪着谢景安谦逊了几句,才脚步虚浮的走了。
看着刘勤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外,谢景安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消失变得冰冷,崔同打从刘勤进门时就憋了一肚子话,如今好不容易等着人走了,顿时按捺不住,伸手合住大开着直往里灌冷风的窗子,不解的问谢景安:“殿下这是要放过那刘家了?不然怎么指派了这么个得人心的差事给他,若当真叫刘家办成了,殿下想要治刘家的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刘家若是再修书一封递到了太子面前,殿下要挨顿斥责也说不定。”
“刘家这群丧心病狂的东西,本王怎么可能放过他?”谢景安冷笑一声,道:“本王不过是给他们找些事做,好叫他们没有闲工夫盯着本王,也方便林将军行事罢了。”
原来是声东击西啊,崔同放下心,冷不丁的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刘家当真要为溪水村百姓建屋子怎么办?殿下总不能拦着不让建。”
“所以本王才说要派个人过去协助,”谢景安笑了一声,说:“至于那个人是怎么吹毛求疵,还是骨头里挑刺,那就是本王管不了的了,毕竟本王管着偌大的封地,每日事务繁忙,哪里有闲工夫管他那些小事。”
崔同听到这儿才算听懂了谢景安的意思,不由恍然大悟,继而又笑起来,一躬到底道:“殿下当真是好谋算,既让刘家吃了亏,却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
谢景安与崔同在书房里笑的畅快,刘勤却一脸愁苦,进了家里大门越发脸色阴沉,就连刘夫人上来问话也没心思搭理,直到在花厅坐下才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气道:“岂有此理,这个顺王当真是欺人太甚,不过是个失了势的皇子,真当自己是手握重权的藩王了,也不看看他被发配到了什么地界儿,一个河北道的藩王,太子抬抬手指就能碾死的东西,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刘勤发作着脾气,听到下人禀告的刘夫人急急忙忙走进来,看到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去顺王府探听消息?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可是那顺王不识抬举说了什么惹了老爷生气?老爷听听也就罢了,跟他置什么气,他如今失了势再难东山再起,老爷想要收拾他给太子殿下写封书信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刘夫人安慰了一通,刘勤依旧面色难看,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若只是让他占些口头便宜,我何至于如此生气,你知道我去顺王府一趟他跟我说了什么吗?我不过是奉承他两句,他倒当起真来了,还让我给溪水村那些贱民盖房子,那些贱民是什么身份,我平日里看他们一眼就算抬举他们了,他们有什么命住在房子里,给他们配些不漏风的棚子都是我格外施恩了。”
“什么?给他们盖房子?”刘夫人方才还一派温婉贤淑,一听刘勤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尖着声道:“不过是一群人贱命轻的佃户,他们哪有那个命住在上好的房子里,再者是顺王要安置他们,凭什么我们出这个银子给他们盖房子,要盖让顺王自己盖,我们没钱。”
刘夫人尖着声说了好些,直刺的刘勤头疼耳朵也疼,好不容易等她说完,刘勤沉着脸道:“真是妇人见识短浅,你以为顺王下了谕令只是说着玩的?顺王可说了,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