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么?你算什么戴罪之身,只是遭人陷害,替人背锅罢了,早晚有一日,我会洗刷你们林家的冤屈,叫你一家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活着。”
谢景安站的有些累,又不肯放开林言的手,便干脆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半趴在两张椅子之间的小几上,续道:“再者什么叫配不上,我也只是出自帝王家罢了,比不得你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武艺,若我不是藩王,只是个寻常百姓,只怕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这也是句大实话,他跟林言比起来,也就强在身份,其他的无论长相,性情,天分,他哪点都比不上,就连他现在这具身体也不是自己的,若放在后世,像林言这样的人,只怕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因此在林言面前,他从来没什么优越感,甚至有时候稍稍有些自卑,比如在练武的时候,一个动作林言做起来就那么轻而易举,而他要反复折腾,让林言教了又教,才会形似神不似。
这么想着,谢景安忍不住将林言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这样的自己他都没嫌弃,那可真是真爱了。
谢景安从前在林言面前还控制着情绪,可如今都这么亲近了,便彻底不管不顾,因此脸上的变化叫林言看的清清楚楚。
林言忍不住回握了他一下,才轻声道:“殿下贵为皇嗣,天下难有比殿下更尊贵的了,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再者依殿下的性情为人,即便殿下只是个寻常百姓,只怕叫末将遇见了,也会舍不得挪开眼。”
几分钟前还跟个锯嘴葫芦似得,这么快就会说情话了,谢景安又惊又喜,心里头那点狐疑彻底消散不见,忍不住又跟流氓似的在他手上摸了摸,才笑道:“咱们这么亲近了,按世俗的话来说,就是私定了终身,你就别殿下殿下的叫我了,让我听着总有一股距离感,我也不喊你林将军了,就喊你的名字,你也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谢景安说着跑到书案前写下自己的名字,而后又跟献宝一样重跑回到林言身边,指着那几个字道:“这就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唤我全名,也可唤我景安。”
林言下意识接了过来,盯着那几个字看的认真,半晌才有些不确定的道:“末将……我记着,圣上的几位皇嗣,景该是锦绣前程的锦,怎么殿下这个锦字,却是流景扬辉的景,莫不是末……我记错了。”
当然不是你记错了,谢景安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确实是这个景,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你以后只管叫我这个名字就是,可记清楚了?”
谢景安这么说,林言虽有些狐疑,但还是没再追问,只是有些为难道:“殿下身份贵重,末……我怎好直呼殿下其名,岂非大不敬?”
“那怕什么,”谢景安道:“在外头你谨守着礼仪,私底下又没人看着没人听着,你只管这么叫就是了。”
看谢景安再三要求,林言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又是一个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表情,谢景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直看的不停,心里也喜滋滋的,看的林言却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干咳了一声,缓缓道:“殿下这么急着唤末……我来,所为何事?可要紧吗?”
刚才说过,这么快就忘记了,谢景安纠正道:“唤我景安。”
林言头一次发现殿下竟这么磨人,不由的有些失笑,但还是顺着谢景安的意思将话重说了一遍,“景安这么急着唤我来,所为何事?”
看林言改了口,谢景安这才心满意足,只是还是有些不乐意这么快就说起正事,只是怕说多了又会适得其反,只得不情不愿的道:“我今日见了水泥工坊的管事,原想着等雪化了,天气好些后,便将莫州的街道修修,再将水泥送到边关去,将檀蓟平三州的城墙也好生修缮一番,这水泥你是见识过的,原料都是易寻的,掺上沙土碎石,就十分坚固,用来修缮城墙抵挡蛮族进攻再合适不过,只是封地人太少,一冬天快过去了,水泥也只得了三个仓房那么多,哪怕莫州不用,全送到边关,却是也不够的,我便想着,是不是借报纸将招工的消息传到其他封地,只是怕其他藩王会多想,因此生出什么事端,便不好明目张胆私底下进行,所以将你唤来,看看这法子行不行,也顺便让你再挑些机灵的人出来办这差。”
第129章 文武之争
说到正事, 林言下意识就正襟危坐起来, 沉吟了半晌, 才缓缓道:“这个法子可行, 人也好挑, 只是不能从宿卫里出, 万一叫人认出来是你身边随侍的,恐会生出事端,依我看, 就从巡城卫里选几个吧,假扮成商人, 拉上一车新制出, 还不曾在市面上出现过得玻璃杯,那么招人眼的东西, 用不了几日功夫, 就能将殿……景安想传递的消息传到大江南北,只是骤然来这么多人, 莫州如今又有不少商贾, 只怕会出不少乱子,若是有人乘机浑水摸鱼, 想对殿下不利……”
林言想到严重处, 满脸担忧, 也顾不上谢景安再三强调的事了。
谢景安倒还坐的住,手依然握着林言的手不曾松开,轻笑了一声不在意道:“我有你这么个武功高手贴身保护, 还怕几个宵小?只要城里能稳得住,不出乱子,王府就无妨。”
听到贴身保护四个字,林言虽脸上还一派忧色,但耳朵却越发红了。
谢景安如今刚交上男朋友,正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时候,林言这一变化顿时发现了,他有心调笑两句,可又害怕说重了,会惹恼了他,便将到了嘴边的话一转,道:“既然咱们现下将话说清楚了,你也不会躲着我了,咱们每日一早习武的事是不是该提回章程了,我才跟着你练了几日,才有点明白,这又全忘光了,看样子又得重头练。”
说到练武,谢景安是既高兴,又恨得牙痒痒,高兴是多了一个时辰跟林言相处的机会,恨的是,他实在没习武的天分,纵然原主还有些花拳绣腿,可他一点没继承,除了筋骨较为柔软,还能拉个一字马,其他的,想想就觉得四肢抽抽。
林言将他的神情也收进了眼底,忍不住有些好笑,道:“习武是持之以恒方见成效,你每日事务繁多,至多只能抽出一个时辰,也就是练练筋骨罢了,若想要武艺卓有成效,哪怕天资再高,也得三五年才有小成,这还要每日勤勉不曾懈怠,依你这样,到这地步也算不差了。”
尽管知道林言是哄他高兴的,谢景安还是觉得安慰不已,心里想着,林言看似嘴拙,却也挺会说话的嘛。
两人有些日子没能私底下好好说说话,谢景安分外珍惜,拉着林言天南地北的胡乱说了好些,直到崔同在外询问是否传膳,才依依不舍的把林言的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