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明显就跟电视里解剖尸体的动作一摸一样啊。
见她手指微动,就将肉跟骨头快速分离,路清野惊讶不已。
兰迢递以为是镇里的大娘过来找前腿肉,正要回头跟她说“肉分出来了,就在旁边”,转脸就看到了路清野。
此时是青天白日,两人的面容在彼此眼中都格外清晰。
他比夜里看到的还要好看些,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只因为带伤,脸色有些差。他的眼睛里倒影着浅浅的自己。
而她,没有昨晚看到的那么恐怖。
她的眼睛不算很大,冷静而专注,她睫毛挺短,眉毛秀气微浓,像山间连绵的远山,有男子的英气,也不缺女子的温婉。她小鼻子秀气而挺,小嘴儿翘而小,红润有光泽。
她长得也不算非常好看,顶多是清秀,各种不出彩的五官搭配起来,越看越耐看,配着她那股荣辱不惊的淡定气质,显得有种说不出的吸引人。
这是一个会杀猪的漂亮小姐姐,而且是个高冷的小姐姐。
路清野总结。
兰迢递将剔出的猪骨头往他脚边一丢,语气不冷不热:“不要挡路。”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兰迢递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下巴指了指旁边篮子。
路清野走过去,篮子里躺着一个大猪头。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指了指,“这个,要怎么做?”
“刮毛,刮胡刀在房间的桌子上。”
路清野拿起刮胡刀,摇了摇篮子,大猪头在里面晃荡几下。
猪虽然闭了眼,可因为嘴形的原因,看着表情却是有些快乐,并不痛苦。
兰迢递单手将猪头拎出来,啪嗒甩到路清野脚边,动作利落干净。她看路清野:“开始吧。”
猪脑袋耷拢在地上,明明嘴角带笑,可只剩了一颗头,可怜得不行。路清野想了会儿,开始动手。
洗大肠的大娘将肠子一股脑塞进塑料袋,扭头看路清野,笑:“小伙子,刮猪毛不是这么刮的。”
说着她照着路清野的姿势,比划了一下,特别重点地晃了晃几乎翘上天的小指头。
“这个不要翘起来,整个手掌抓着猪头才行,不然会伤到手。”
兰迢递回头,路清野趁她没看到前赶紧将翘起的兰花指按下去。
“不用你帮了,你回家吧。”
兰迢递把猪头拉过去,拿起旁边的刀就开始刮。
那声音响亮又连续,路清野在那声音的刺激下,全身骨头像是被人刮过似的,一阵一阵发麻。
他从口袋里摸好久,摸出十五块钱。他把钱放在桌子上,说:“谢谢你的帮助,这个是给你的重谢。”
兰迢递停下手中的活瞅一眼那皱巴巴的十五块钱,不知怎么地,嘴边就露了笑。
可能是觉得他白痴吧,他猜。
“拿走吧。”
路清野没依,慢慢走了出去。临到门口,洗大肠的大娘拎着个小袋子跟出来。她将袋子塞进他手里,说:“她说就当是你买东西了。”
路清野的手是湿的,塑料袋上全是水,路清野不敢想这水哪儿来得。一想到大娘洗过大肠,他就想哭。
那袋东西拿在手里,丢不是留也不是。他就这样为难地走了一路,来到浩子家门前。
浩子是他在酒吧认识的,全名耿浩秋,以吃喝玩乐为人生宗旨,是他最铁的哥们儿。
路清野才到门口,就已经疼得没力气了。
他蹲坐在墙边,从兜里摸出烟,点上,抽了几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
路清野扭头,是浩子的妈。
浩子妈看到门口蹲着个人,以为是浩子在外面的仇家追上门来,吓得想要关门。定睛一看,是路清野,便也松了口气。
路清野将烟熄灭,站起来。“大娘,浩子在吗?”
自从这两人在一起后,浩子惹的祸明显少很多,可却比以前更会闹腾了,一整天要么就像吃了药一样在家唱歌,要么就狂魔乱舞,像疯了一样。
见大娘好像不太高兴,路清野献宝似的拿出十五块钱换来的大肠。
“额,我买了点东西,想跟浩子吃个饭。”
浩子妈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笑脸才挂上没一秒,看到是大肠,嫌弃:“什么弄了个大肠过来。”
路清野呵呵一笑。
浩子昨晚出去嗨得挺晚,路清野进他房间时,他还在睡觉。
浩子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味道充斥着,不爱干净的单身狗都有这样的味道,不过路清野除外。
“浩子,赶紧起来。”
埋进被子的浩子动了下身,没回应。路清野知道,他已经醒了。
“我带了点大肠来,你去弄点菜给我,饿死我了。”路清野说道。
听到大肠,浩子果然有动静了。
他翻开被子,顶着个鸡窝头,双眼迷茫地看他。“大早上的,你哪儿来的大肠啊?”
想到昨晚的境遇,路清野摸着下巴,露出一个风流的微笑:“昨晚……碰到了个姑娘。”
浩子呵呵呵几声,“难不成太虚了,要买大肠来补?”
路清野二话没说,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打。“有这个精神跟我闲扯,还不如起来给我煮东西吃。”
“你干嘛不自己去啊!”
“我是病号。”
浩子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这会他眼里的迷茫已不在。
“那几个小子又来找你麻烦了?”
路清野又饿又疼,实在是没力气跟他扯。“少说话,赶紧做事。”
浩子见他脸色不好,说是病号,不像做假,便跳下床,上下瞅他。
“哪儿伤着了?”
路清野指了指腹部。浩子掀开,看到绑带上的一大块血迹,倒吸一口气。“这……这,谁弄的?这么狠。”
“欧尚。”
“妈了个吧的,这小子这么狠。上次那一刀还没好,又过来找你茬了?”
路清野将衣服盖回,说:“行了,别老妈什么的,赶紧干正事儿去。”
“你丫的是不是又去找那女人了?人家猪撞了南墙都知道回头呢,你都被她羞辱这么多次,还贴着热屁股去找她,你脑袋是不是有病啊你?她爱怎么作践她自己,那是她的事儿,跟你无关。你看看,你非要去找她,人家欧尚能放过你?”
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要在这么贱,以后就别认我这兄弟了。”
路清野笑,咬着牙站起身。“得了,浩爷,我知道错了,赶紧去煮饭吧,等哥吃饱了,随你骂成不?”
“怎么就跟你这种奇葩摆了把子。”浩子嘟囔着,却很听话地去了厨房。
路清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他的床上,两眼发黑。
这次,他脑海里不再有那些东奔西跑的画面,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