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己的东西,无视路清野的出现。
“你的早餐,在厨房的灶台上。”兰玲说。
路清野走几步到厨房,正拿起早餐盆,兰迢递走了进来。
她把吃完的早餐盆放进洗碗池里,拧开水龙头,挽起袖子准备清洗。
路清野走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站在她身后。
虽然她很高,可在他面前,也只是到了下巴。她的头发很黑,很柔顺,很直,也很香。
她衬衫领下的白皙皮肤像涂了一层墙粉,在窗外的强光照射下,显得白而透亮。
她肩膀消瘦纤细,腰肢——她穿着宽松衬衫,把她身材的曲线盖住了,不过他想,应该也是很细的。再到她的腿——
路清野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兰迢递突然转身了。
此时两人只隔一个手肘那么宽的距离,他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脸,眼睛,鼻子,眉毛,还有——嘴巴。
可能是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喝水,路清野此时觉得口干舌燥。
他咽了下口水,眼神微闪:“你留着,一会儿我来洗。”
兰迢递也不客气,手中的碗刷直接丢进洗碗池,就出厨房。
她经过时留下的淡淡馨香把路清野的心搅得微乱。想到刚才两人站的姿势,那么近……
哎,路清野觉得有些可惜。
那时候明明能做些什么的。
兰迢递坐回沙发,她盘着腿打开电视。兰玲一屁股坐到她身旁,肩膀撞了她一下。“哎,昨晚那个什么原理,你还没跟我说呢。”
兰迢递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正在重播的人与自然。她懒洋洋道:“很简单的原理。”
路清野一出来就听到她慵懒的说话声。
他很自觉的坐到餐桌边,静静听两人谈话。
兰玲不耐烦,“你能不能直接说呀?卖关子很好玩吗?”
兰迢递回头,下巴往路清野方向一指,“你问他。”
兰玲蹙眉回头,显然对她的这个提议十分怀疑。
“昨晚的机关吗?”
兰迢递没心思理她,“那你刚才问什么?”
“你真懂?”兰玲转头去看路清野,满脸的不可置信。
“重点在那个装水的气球上。木板下面原先放着一个小粉笔用来阻隔木板对气球的压迫。当有人跳下,木板受到重压后,粉笔碾碎,木板挤压气球,气球往外膨胀,然后爆开。”
“再到小木板处。使得那靠近气球的一端的小木板一头低低压在地面的原因是——气球跟小木板之间绑了线。而随着气球的膨胀爆炸,线无法再束缚小木板,小木板被压下去的那一端随着杠杆原理高高翘起,而另一端就极速下滑,下滑那端又挂了一根火柴。火柴与铁桶边上贴好的化学物质摩擦点火,又将地面的线点燃,线燃烧几秒后,铁桶里面的鞭炮就着了。”
“又因为铁桶有回响,所以才会噼里啪啦的像打仗一样。那些人以为有陷阱,吓跑了。”
“清野,你不是……高中都没毕业吗?”兰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以前路清野总能用谈笑风生的语气跟别人说自己“高中都没毕业”这个事实,可如今在兰迢递面前,他觉得很羞耻。
她是医生,所以一定很不屑他这种没文化的人吧。
“智商跟什么时候毕业没关系。”兰迢递冷漠插嘴。
“你少说我一句我笨你会死啊?”
“会。而且生不如死。老师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讲真话,做真事。”
兰玲反驳:“其实我是真懂的,只是想考考他。”
兰迢递回应:“嗯,考人家的时候顺便盗取别人的答案。好极了,你的老师为你自豪,为你欢呼。真优秀。”
“你——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你心跟牛肚一样大,能气得死你?”
兰玲说不过她,转头找帮手:“清野,你看她怎么对我的?”
路清野愣愣看她,“嗯?”
“呆子!”兰玲骂道。
兰迢递单手撑着下巴,侧脸看去是微笑的样子,路清野有些失神。
兰迢递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的目光是柔和的,这是与往常不同的。
“嗯,人家呆子都能想到的东西你都想不到。”
这一次,路清野彻底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脸烫。
“哎我说你今天怎么不去屠宰场了?”
“哦,我最近要调整生物钟,暂停一段时间。”
兰玲用勺子敲打早餐盆,弄得叮咚作响。
两个姐妹斗嘴不休,一个炸毛一个淡定。明明是很吵很闹,路清野却很开心。
相安无事几天,路清野接到了浩子的电话。
“那大别墅里还真有人住!我看到一辆大货车开进去了,一大车也不懂装的什么东西。我去的时候差点就找不着那地儿,那周围全是树,把别墅盖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儿都不透的。不过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人发现了。”
“树上有监控。”
“我猜是这样,不然人家怎么那么找过来那么准又那么及时。”
路清野陷入沉思。
“哎,你到底要干嘛?”
“浩子,谢谢你。”
“谢什么!多大点事儿啊!你腹部那伤口现在怎么样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前几天马文博过来找你了。”
“找我干嘛?”
“他没跟你联系?”
“没有。”
“那就奇怪了。他听说你被欧尚跟方正盯上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路清野了然:“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烦?”浩子突然问道。
“怎么说?”
“我听外面有人在传,说你拿了圣得保的东西。”
路清野掀开被单,来到窗前往楼底看。
兰迢递匆匆下楼,往她那辆破旧面包车方向走。
“都瞎说的。欧尚因为清儿的事儿针对我你也是知道的。”一提到清儿,路清野突然想起上回欧尚对他说的话,他忙问:“浩子,你知道清儿现在的情况吗?”
浩子的语气开始不好,“清野,那种看不上你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惦记的。这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不仅好而且还不干那行的,一抓就是一大把,咱们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路清野胸闷但也没法跟他解释,“浩子,你知道她对我意义不同的。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人。”
“好啦好啦,我替你去问问,我刚好有个亲戚在晓光地产那里上班,不过能不能问道我不敢保证哦。”
路清野这才笑了。
第二次吃火锅的时候,路清野点了什么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看着一排排他没见过的菜品,还有各种对于他来说昂贵又冰冷的价格,突然有些怂了。
光是一份青菜就要十几块钱,他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