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杏色的瓷砖地板。她不知道眼见这一切的路清野的妈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不想知道。
刚才,兰迢递原本要刺中的是他的喉咙,可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不知道。那一刻,她的理智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她胸腔里有团挥散不去的气在盘旋萦绕,她想要发泄,她想杀个人。
可能终究是职业的天性有关,她这双救过人的手还是没走偏。
那人痛苦的哀嚎终于把围剿铎式的一个男人引了过来。
就在她举着凳子过来时,路母突然吐出了口中的东西,朝那人的腿上狠狠一咬。
那人被止住去路,踢了她几脚,她纹丝不动。
兰迢递拔出那人手臂上的玻璃碎片,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也被割伤了,又在那人两腿上戳了两次,阻止他起身阻挡。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路母被那人举起的凳子往身上一砸,凳子四分五裂,而她抽搐了几下也没了动静。
兰迢递是彻底崩溃了。
这一幕让她脑补出了她妈可能遭遇到的悲惨结局,她再次经历了一个母亲的消亡。这一刻,仇恨跟痛苦在她体内燃烧,她飞扑过去,朝那人的胸口就是一刀。
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抖的手捂着被玻璃刺中的胸口,嘴里吐出几口鲜血后,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
兰迢递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之后她脑部遭到一个重击后,就失去了意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明明只是一小段的梦境,却在漫长的时间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妈还没死,他爸依然是个整天乐呵的、正直又帅气的杀猪男。
她对她妈的印象并不深,不是她妈与她接触的时间少,而是在一个小孩记忆最容易丢失的年岁里,她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天她从隔壁的李奶奶家摘了一袋果子回来,刚想拿去给她妈吃,突然听到爸妈的房里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
她在门口等了半天,那争吵声依然没停,反而越来越大声。
她捏着满袋的果子,不知所措,这时候,兰玲跑了过来。
她冲到兰迢递面前,佯装吓她嚯了一声。兰迢递没被吓到,反倒吓着了房里的兰英文跟她妈。
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她妈推开门走了出来。
兰迢递抬起头,看着她清冷又带着柔和的目光朝她走来。
兰迢递举起果看她,“李奶奶家的果,很甜。”
她妈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流转,嘴唇抿了好一会儿才说:“迢迢,刚才爸爸妈妈不是在吵架,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
兰英文从房里出来,脸色明显不好,可还是挤出笑安慰兰迢递。
以前她回想起这段记忆时,始终想不起来她爸跟她妈争吵的内容,而在这次的梦里,他们的对话却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耳内。
她妈:“你不是答应过我,一结婚,这件事就适可而止的收敛吗?”
兰英文有些急躁,“这种事情怎么收敛?再说,东西并不在我这里,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也不会对我们的生活有影响。”
房里安静了会儿,她妈平淡开口:“你撒谎,昨夜我看到你偷偷出门了,如果不是去找人接洽,就是出轨。”
“你跟踪我?那你呢?跟寇卓的关系呢?”
她妈沉默以对。
房里静了一会儿,兰英文主动开口,他语气软下来,有些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妈并不打算原谅他,并且用很冷淡强硬语气跟他说话。“今晚开始,我们分房睡,迢迢问起,你就说你感冒,怕传染给我。”
兰英文着急了。“我真不是那意思……”他犹豫很久,长叹一口气,“有些事回不了头了,这件事情,一旦参与,就没有回头的机会。而且我也不会回头,我会用我的生命将他们绳之以法。”
“那我跟迢迢的生命呢?”
“你们会没事的,他们找也是找我。近段时间你不要跟他们接触了,找机会淡出组织吧。”
“那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我把其中的几份交给了上头。”
“剩下的呢?”
“藏起来了。”说到这儿,兰英文的语气明显沉下来了。
“如果你的猜测错误,怎么办?”
“东西全部上交。”
“如果正确呢?”
“藏着,藏一辈子。”
“你有没有想过迢迢的未来?如果东西一直在我们手里,她会有什么结局?”
“那就想办法告诉别人东西不在我们这里。”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她妈又问:“老高知道吗?”
“知道,他也是这个意思。”他沉默几秒,语气带着无奈。
“我该怎么做?”
“东西我放在——”
那天才听到这里,兰玲就出现了。
昏迷中的兰迢递皱了下眉头。
梦中的画面一转,她回到了去殡仪馆的那天,兰英文面目全非的模样。
她梦到雨夜里,她妈倒在血泊里……
突然有种一脚踏空的恐惧感,兰迢递一颤抖,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朦朦胧胧中她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
那天兰迢递后脑勺遭到重击晕去后铎式也忍着双脚如断裂般的疼痛给了那人最后的一击,虽然已经伤痕累累,可他不敢再耽误,解开了路母后,两人就带着兰迢递往外逃了。
兰迢递的后脑勺全是血,铎式一度还很担心她撑不下去,还好跟戚少报告情况后没多久,救援的车也来了。
病房里只有兰玲跟戚少倾在,清儿跟路清野陪她妈在病房里说话,兰迢递自昏迷上药后就一直冒汗,苍白的唇抿得紧紧的,紧闭的双眼也流出无数清泪。
戚少倾不知道她梦里有什么才会令她如此伤心欲绝。
看着她不安的容颜许久,戚少倾再望向黯然沉默的兰玲,犹豫许久,终于将口袋里的戒指拿了出来。
兰玲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枚戒指,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豆大的泪珠像说来就来的雨,滴滴落地。
兰玲颤抖的接过戒指,轻轻套上大拇指,她再也抑制不住痛苦的哭声,捂着嘴轻轻抽泣起来。
她吻了吻那枚冰冷的戒指,仿佛吻着金孟于冰冷的身体。
她人生中遭遇的所有生不如死都不如这个时刻悲痛,一呼吸都觉得五脏六腑里吸进了寒冷锐利的冰渣。
戚少倾受她情绪感染,也不由得有些难过。胸闷心悸的感觉一直压着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一个高档会所里,高老板跟孔先生两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一群美女浓妆艳抹的扭进包间,随后而来的是只会花天酒地的晓光地产的陈晓光。
高老板小酌一口美酒的空隙,抬眸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