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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朝外拱出的半圆型封头跟封底,摸约有手掌一半那么长,跟钥匙串挂一起,看着像个装饰品。

    兰迢递用所有可能的数字都试了一遍,都没能成功将它打开。

    坐了会儿觉得有些头疼,她便放下密码串,躺在床上休息了。

    她回想起那晚寇卓说的话,始终没睡意,正要起床上厕所,路清野这厮猫着身子进来了。

    刚关上门一回身,对上兰迢递目光灼灼的眼睛,他吓得往后一跳,拍了拍胸脯说:“你……你怎么吓人呢?”

    “真厉害,贼喊捉贼。”

    路清野心虚的挠挠头,他来到兰迢递病床边,从怀里拿出他从医院后院里摘下来的花束。

    “送给你的。”

    兰迢递看着他举过来的……校园里时常看到的虞美人跟野玫瑰还有她叫不出名的黄色小花朵,还有那拙劣的裁剪跟包装,更为严重的是可怕的色彩搭配。

    兰迢递抽了下嘴角。

    “哪儿来的?”

    “喜欢吗?”

    “不喜欢,扔了。”兰迢递一把扯过正要丢,路清野追过来。

    “哎,那可不行!为了这束花,我把后院的花都摘完了,你要不喜欢,我只能找些绿叶枯枝给你了。”

    ……医院后院摘的?

    真亏他想得出来,并且付出行动……

    路清野把花塞她手里,讨好一笑:“好了,简单粗俗了点,以后再补偿你。”

    兰迢递蹙着眉,在他一脸哀求下把花往桌上放。

    路清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插画。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啊?”路清野愣了几秒,“哦,我兄弟,浩子。”

    兰迢递看他把花放进花瓶,又拿出卫生间装了水后,说:“你身份特殊,少跟以前的朋友有来往。一来,你自己危险,二来有时候还会影响别人。”

    “我知道。”路清野说,“我就是想问马文博的情况,上次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有急事要跟我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突然挂断了。我有点担心,怕他出事。”

    马文博是线人这是笃定无疑的,可关键是——

    “他家那里去找了吗?”

    “我让浩子去看了。”

    “哦。”

    话题一度中断,路清野小心看她,“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题?”

    兰迢递眉心皱了一下,又快速松开:“怎么说?”

    “感觉有点不一样。”

    他们也是事件的参与者,有权知道那天的情况,兰迢递也没想隐瞒,沉口气,说:“那天我看到我妈了,她并没有死。”

    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被别人囚禁。

    路清野震惊不已,“真的吗?那太好了。”

    太好了吗?

    兰迢递想起那夜与她的匆匆一面,那跨越的时空的凝视……

    她涌动的心,还有沸腾的血液……

    还真是太好了呢。

    白日的新闻里,寇卓成为掩埋无数碎片尸体的犯罪嫌疑人,并且潜逃在外。而所有公布出来的消息里,没有提到她妈,是不是就代表她妈逃脱了唐心颖的挟持,如今是安全的?

    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可兰迢递还是很激动。

    ☆、第五十章

    兰迢递是在观察期的几日后见到的路母。她面色有些憔悴,眼神略微暗淡,比上一次见到的苍老不少。

    见她进病房,路母显得有些局促,又有些惊喜。

    “你可好点了没?”

    “没什么大问题了。”

    路母笑了笑,比第一次见她时面色和善。

    兰迢递留意到病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与她病房里相似的花朵,笑着问:“您呢?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我没事,就是背有点酸。”

    “有跟医生说过吗?”

    路母:“说了,没什么大碍,几天就能好了。”

    见她不想多说,兰迢递很识趣的点到为止。脑子一转,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到路清野身上。

    “这花好别致。”

    几天前,她听到兰玲说,路母几次三番训路清野,好几回都不让他进病房。那时想着等脑袋没那么疼了再来,拖着拖着,也就过了好几天。

    一说到花,路母果然就变了脸色。“这个孩子,从小歪门邪道就多,好好的正道不走,非喜欢搞一些没人做的歪门邪道。”

    兰迢递正色:“阿姨,我并不认为,用这样的花送人就是歪门邪道。”

    “正常人会天天去摘公共场所的花吗?没有,他就是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人!”路母开始激动起来,“这是小偷!不知廉耻,没有道德观念的人才会做的事!”

    说完,她开始哭起来。

    兰迢递没想到只是随意的几句话就让她难受成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总是做一些别人不会做的事,逃学、打游戏机,一整天吊儿郎当,就只会虚度光阴。什么事都不会做就算了……就连……”

    路母情绪崩溃,埋了多年的心事一下子就对着兰迢递咕噜倒出来。

    兰迢递坐上病床,伸手顺了下她的背。

    “我们从不要求他大富大贵,出人头地,可至少堂堂正正的做个人样,活得有尊严点,让我们两老不用一出门就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就好,可他都做了什么!活活气死他自己的父亲!”

    兰迢递听到此,不由觉得心一紧,第一反应就是有误会。

    “阿姨,会不会是有误会?清野,他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以前是犯过混,可他已经改了。”

    路母依旧再哭,想必对路清野的心结不小。“他的本性就这样,我只后悔当初把他生下了。”

    路母嘶声裂肺道,而话音刚落,兰迢递回头,正好看到门外路清野受伤的眼神。

    他默默的看了眼路母,带上门出去了。

    路母怒不可遏,指着已经紧闭的病房门喊:“你给我摆什么脸色?!就冲你对你爸做的事,我就算让你跪,你都给我受着!”

    路母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状态,兰迢递实在安抚不了她,只好叫护士过来。

    找了一圈,终于在医院的小后院里找到了他。

    他一身单薄,单脚撑在摇摇欲坠的篱笆竹藤上,看着远方抽烟。

    这是兰迢递第二次见他抽烟。

    路清野抽烟的时候有种颓废的极致魅感,瘦削的侧脸跟下颌在湛清的天边做背景,更显得轮廓清晰分明。

    微微弓起的背部,像一把老旧的弯柄雨伞。

    他低头吸了口烟,然后眯着眼抬头,微微吐气时就在缓缓升起的烟雾中看到站在篱笆之外的兰迢递。

    他愣了会儿,嘴里的烟开始很不规则的一股脑吐出。

    “你怎么来了?”

    “随意走走。”兰迢递拉紧身上的披肩,四下看着被清理得一干二净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