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事儿有关系?”
兰迢递轻呼口气,仰起头看了眼床头电话机上的时间:“你那里有人吗?”
“没有。”
“我依照我妈给我的信息,找到了她留下的字条。”兰迢递说,“上面写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你觉得她想表达什么用意?”兰迢递问。
“我记得你妈有一件花衣服,她曾经拿给我穿过,她说她被养母收养后,那是她养母给她做的第一件衣服。”
“小燕子是不是代表你妈,你妈穿着花衣,去了哪里?”
跟她猜想的一样。
“我打算明天过去,如果……”兰迢递停顿几秒,“我得到的信息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你,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就继续走下去。”
兰玲静几秒,声音微涩,“我明白,不过你也要尽力。”
尽力求生,不管多难。
这时,路清野在门外敲门,“你在干嘛?”
兰迢递:“……”
“什么声音?”兰玲问道。
“门外有只老鼠,我去看看。”
挂了电话,兰迢递把手机丢回床上,一开门,路清野就朝她压过来。
兰迢递抓住他的腰阻止他进门,并偏过头别开他凑过来的嘴,“你干嘛?”
“我哪儿刚才有只死蟑螂,吓死我了。”
兰迢递有些意外,“没跟前台说?”
路清野半推半抱将她带进门,然后关上。“我没说,我这一举报,很可能会害某个阿姨或者叔叔姐姐扣钱罚款吧?大家都要生活,我也就算了。”
兰迢递推开他,绕到床头刚拿起座机就被他抢过,“真没事,我很大方的,我不会计较这点的。”
“清扫客房原本就是他们的任务,连这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干脆回家睡觉好了。他们做事马虎大意,就该接受合理的批评跟处罚。”
见她坚持要跟酒店讨说法,路清野立马坦白。“我开玩笑的,没有蟑螂。”说着,他小心翼翼看她,“我只是想跟你呆着。”
兰迢递挑眉,“清野,你是成年人,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跟话语负责,这才是成熟的表现,明白吗?”
“我承认我是对你有好感,可并不代表我每次都能忍受你幼稚的无理取闹。”
路清野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冷漠的样子,却从没见她用这样疲惫的语气跟他说话,好似跟他一起有多累似的,他慌了。
“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想跟你住一块儿,可又怕你不愿意,所以才想出这样不合理的理由……你别生气了,我会改的,以后都不会随便说话了,好不好?”
兰迢递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大的怒气,可能是因为头疼,加上这些纠缠不清的麻烦事……还有永远停不下脚步的奔跑、追逐……
累这种感觉并不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差一个爆发点。
可路清野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啊,她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烦躁呢?
兰迢递想了想,可能是挂电话前,兰玲的那句话。
尽力啊……
生命这种东西,怎么尽力呢?
路清野见她一直不吭声,以为是盛怒非常,说了几句后转身就要走,他多害怕此刻她突然气恼,说出一句“我们就此结束”。
那样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在他走到门口时,兰迢递叫住他。
“我身体不太舒服,你今晚陪我。”
路清野眼睛一亮,瞬间从可怜兮兮的变成了心花怒放,然后又转变成焦急担心。
“你哪儿不舒服?严不严重啊?”
兰迢递往床上一坐,路清野自动靠过来,肩头垫住她的侧脸。
不知是不是受房间灯光的影响,路清野发觉她的脸格外的苍白,他忽然有些害怕,一转身将她搂在怀里,眸光流转,犹豫好久说道,“要不……我们跑吧。”
“去外省,或者去某个偏僻的乡下,我们躲起来。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们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什么正义,真相,统统抛开,我们走得远远的。”
兰迢递无力一笑,抬头看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忽然觉得很遗憾。
遗憾与他相识太晚,遗憾以这种方式与他相遇……太多的遗憾……
逃?他们逃得掉吗?
“清野,”
兰迢递的声音难得的如此低沉,路清野将头抬起看她,“嗯?”
“如果我是他们,若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我会把所有试图想要拿走那些东西的人全部杀掉。出现一个杀一个,就算那个东西永远也找不到也没关系。”
“然后呢?”
兰迢递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一定要逃走,不要救我。”
路清野眼涩,摸了摸她耳边的头发,“不会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兰迢递却不让他避开这个问题,目光灼灼看他:“你要答应我,我若真出事,不能救我。换成是你,我也不会救的,你明白吗?”
路清野觉得她的眼睛太亮,几乎要将他烫伤,可又不想将她推开,只好将她搂在怀里,略有些敷衍答:“我知道,我不会救你的。”
听到他这话,兰迢递这才放了心。她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洗澡,明天要早点出发。”
路清野扭扭捏捏,“要不一起洗?等会儿有什么事还能有个照应。”
兰迢递淡看他一眼,目光扫了下房门,“我觉得你还是出去比较好。”
路清野不敢再贫嘴,连忙跑进卫生间。
夜里,兰迢递睡床上,路清野睡沙发,两人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路清野以为兰迢递睡着了,瞪着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
成为线人后,他参与过了无数的大小案件,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惊险,可从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让他心里的退意这么深重。
听到兰迢递起床,路清野惊问:“你怎么还没睡?”
兰迢递穿上拖鞋,摸黑开了卫生间的灯,“你不也没睡?”
“我睡不着。”
兰迢递没说话进了卫生间,一阵冲水声后,她踩着拖鞋出来,弯腰探过不宽的单人床,将台灯打开。
“聊会儿?”
路清野立马从沙发上跳起,“聊什么?”
兰迢递坐在床沿边,翘起二郎腿看他,“你跟你妈怎么闹得这么僵?”
路清野眨了一下眼,说:“一言难尽,挺难说出口的。”
他自嘲一笑,侧头去看兰迢递:“说了你不要看不起我啊。”
“嗯。”
“那时候,我刚做线人没多久。警方收到消息,说有人在ktv里贩毒吸毒,但几次突击都没抓到人。金警官就派我去那里做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