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下来。
他停在扉页看了很久很久,似乎透过那几个字,看到了她被兰英文牵系着的喜怒哀乐。
多年前的伤口如今再次翻开依旧是鲜血淋淋,他不敢再次重复那段回忆,他越是难过就越能见证两人坚贞的爱情,这是他若不容许的。
阿眉还没被收养时,跟他是一个孤儿院的。阿眉在小孩堆里很少说话,大多数都是捧着院长拿来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求知欲很强,小小年纪的时候,她一翻开书本,什么都不懂,便那些书整个孤儿院的跑,一个一个问。
一开始大人们还挺享受这种传道授业的滋味,可久了就开始不耐烦了,阿眉就只好一天多处跑,这个问一点,那个也问一点,虽然耗费时间,可总算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寇卓对她产生好感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力量,那种力量使得他将她种在心里。
小时候的阿眉就有孩童里不同寻常的冷静跟淡漠,寇卓有幸听院长说过,她说阿眉的父亲是个酒鬼加赌鬼,暴打妻子是每天的家常便饭,阿眉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也就练就了一颗冷漠的心。
那时候寇卓就想,那他每天都跟着她,把她的心捂暖了,捂软了,以后他来保护她吧。
他如今仍记得当时他下定这个决心时,内心的喜悦与羞涩。他那时不过也是个六七岁的小孩。
后来阿眉被收养了,去她养母家后,她来见过他几次,每次都穿着一件他觉得她不会喜欢的花衣服。明明是很艳俗的花色,可寇卓却觉得她穿起来,美极了。
之后两人又一段时间没再见面,寇卓被年岁打磨,变成了一个高壮的年轻男子,而阿眉,像画中的一朵婉约清冷的花。
再次见面是阿眉跟随养母去一个地方喝喜酒的时候,那时寇卓是酒席主人请回来的炒菜师傅。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阿眉简直把寇卓的魂儿都给勾没了,他破天荒的在厨房里频频出错。等到活差不多干完,他远远看着阿眉,等她独身一人去卫生间时,他也跟了过去。
阿眉突如其来的被人拉住的时候是很惊慌的。
她那天穿着一身长款羊呢大衣,头发清爽绑在后面,面容素白干净,依旧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只是他身上有点脏,站在她身边倒显得有些突兀。
他以为阿眉被这世间的繁华迷乱眼,已经不记得他了,他还有些惶恐该如何开场时,她第一句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之后的日子,自然是很美好,当然如果兰英文没有出现,那将是他这辈子最美的回忆。
“我妈说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兰迢递说道。
寇卓深呼口气,轻松看她:“所以,我救了你,咱们扯平了。”
他绕过她,往外走,兰迢递追上去再次堵在它面前,言辞恳切:“我希望你帮我救我朋友。”
他没思考就拒绝:“我救不了,也不想救。”
在他上地窖之前,兰迢递朝他背影喊:“就算那是我妈的心愿,你也不能答应吗?”
寇卓的脚步停了几秒,他捏紧手里的日记本,硬下心肠道:“我还是那句话。”
寇卓走后,兰迢递是彻底的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与路清野分别的那一刻如今还历历在目,她痛苦的捂着脸,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唐心颖说一次次刺穿了她妈的身体,那等待着路清野的,又会是什么?
兰迢递忽而起身,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推,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后,她终于哭了出来。
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唐心颖,再次残暴伤害她关心的人?她不能坐以待毙……
唐心颖,她不会放过她的!
寇卓听着地窖里的动响,慢慢翻开那记载着阿眉所有一切的秘密花园。
得知路清野被抓的消息,清儿当场就哭了。
☆、第五十七章
戚少倾找到兰迢递的时候,她正独身前往医院。
刚上住院病房,兰迢递就被人拉到了一边,她以为唐心颖又跟了过来,摸向腰间的手才到一半,就被抓住了。
戚少倾凑在她耳边,说:“是我。”
兰迢递听出他的声音停住手回头,“你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兰迢递抿着嘴不吱声,戚少倾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没多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直接问她想干什么。
“我知道魏宗他们也想拿到那些东西,我想引他一起去对付唐心颖。”兰迢递简短的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戚少倾一听就直接皱眉。
“你能保证他一定会上当吗?”
“他儿子换肾的钱怎么来他自己心知肚明,为了巩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他会答应的。”
“如果他不呢?”
“那我就只好对他儿子下手了。”兰迢递经过这几个事件的连番打击,心智不免收到些许变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她不曾有过的冷意。
戚少倾无奈叹气,“你这样很危险,有可能不仅救不回路清野、证据丢失,你们几个都因此丧命。”
“可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是吗?”兰迢递说。
“当然。如果你们能把这件事完好的解决,并且不伤一人,那是我喜闻乐见的。”
兰迢递:“我有分寸。”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我们跟那些人已经彻底决裂了,我是冒着风险出来的。”戚少倾的眼睛暗了下来。
“你能告诉我,那些人中有谁吗?”
戚少倾想了一会儿,说:“具体的人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可以从陈晓光那里下手。”
兰迢递的手有些凉,可能是出门时穿少了的缘故。“那些人中很可能有了内部矛盾,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尝试跟其中一方假借合作,把另一方扳倒,在集中力量击灭剩下的一方。”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中出现了内部矛盾。”其实戚少倾更想问的是证据的事,可他没敢多问,他知道兰迢递心思敏感,从一开始就戒备他对证据起心思……
不过,他曾经是有过这个念头。用那个证据,让戚家在这场混乱中全身而退。而纠缠到如今,他发现,让戚家走向灭亡的并不是所谓的戚家不愿意干某些事,而是一些人想重新洗牌整个上游的力量,并且归为己有。
一种是臣服,另一种是吞并。
这两种都不是戚家想要的结果。
现在戚家在那些人的蓄意针对下,已经元气大伤。
“之前我们跟唐心颖一同进入外场的时候,她在里面杀了两个人。”兰迢递说道。
“听铎式说过。”
“你想,唐心颖会出现在那里,并且知道线人的信息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