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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力以赴向修为最高者倾斜,伴随着权利与话语权也是悉数集中收拢在其手中。

    整个周天诸界中,不只是童氏一族如此,其实所有的修真家族、甚至是修士门派都是如此,这些组织的核心利益就是为了保证其内修为最高者的利益,最大程度为对方输送资源,自然也全权听命于对方。

    大概只有这些大能们弃之不用、或者手头漏下的东西才会分到底下人头上,就这么些许的资源,还会叫这些人打破头去争抢,甚至为些不惜用尽手段去争夺大能们的偏爱青睐……目光长远些的大能还会想着,让出这些资源让门派/家族发展壮大,远期更能为自己争取利益,而至于那些目光偏狭的,手中的门派/家族便直接沦为其手中操纵的工具……

    这样的故事随便一个有些阅历的修士都能讲出千百个。

    在这种生物链条的逻辑下,这修士将那样地位的行事放在童青身上,压根儿就是在笑话童青无权无势凭甚管事。

    可童青能争辩吗?去反驳吗?打对方一顿吗?无非显得他自己更可笑而已。

    柳夜阑却只冷冷朝这修士道:“凡间有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数这般不定,徒争口舌之利焉知不是自寻死路?”

    这隐隐的威胁叫这修士涨红了脸,正待反驳,却听柳夜阑转头朝一旁满面绝望的琼英道:“这寒香岩你且不必担心,我来想法子。”

    那修士心中又开始揣测柳夜阑与琼英的关系时,却只觉得眼前一暗,再一睁眼,便觉得舌尖一阵剧痛,他人竟是直接到了院外摔了个狗□□——居然tmd被人给踢了出来!!!!

    不提这修士如何怀恨在心,琼英对于柳夜阑却是极度感激,她自然知道,柳夜阑想办法也不过只能解这一载的燃眉之急,可是于她而言,这已经是在救命了。

    若早知这盟鼎的交易背后还埋藏着这样巨大陷阱,她一定不会那般坦然承认寒香界中情形……

    如今看来,确是已经太迟。

    琼英满面颓然,只觉得前路黯淡,实在是看不到一线希望,若父亲在天有灵,可否向她指出前路的一线希望在何处?

    童青却是忽然冷笑道:“果然如此。”

    柳夜阑看着他道:“怎么?”

    童青却是将一条传讯递给柳夜阑:“这是童氏在鼎盟中的交易情形。”

    柳夜阑神识一扫,眼神便是一厉……虽然早就想到了,心中那不平之意却越发涌动,就像有什么越来越锋锐之物随时可能破土而出惊天动地一般,极难按捺下去。

    ——那灵犀丹同童氏的交易价格只有琼氏的十分之一。至于什么物资征集,更是个笑话,怎么可能?

    童氏,乃是紫罗门中有数的修真家族,代表的,自然也是盟鼎背后那无数庞大势力的身影与利益。

    第439章

    童青的消息叫柳夜阑竟真的觉得无话可说。

    虽然早知道盟鼎是斩梧盟各大势力媾和共同谋利之物, 可当知道那些掌握着无数灵物资源的大势力竟真的能这般无耻,享受着低廉的价格却用垄断的高价来压榨剥削底层修士时, 柳夜阑还是觉得……无话可说。

    能说什么呢?

    他放眼看去, 沉沉天幕悬于头顶, 黑夜如幕遮蔽一切,压得生存在这片天幕下的生灵喘不过气,亘古以来, 这一切何曾有变?

    没有鼎盟的时候, 各方势力对于底层修士的压榨难道就没有了吗?

    于柳夜阑而言,那些日子历历在目, 因为多挖到一颗灵草而神识惊警提心吊胆, 为了怕炼丹本事引来觊觎而不得不下调的成丹率, 在修真坊市交易之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储物袋而主动上交的“孝敬”……还有为了摆脱这一切、拼了命也要加入紫罗门而付出的无数艰辛。

    这修真界,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变过。

    只不过,因为这琼氏姐弟之事, 自己躲进紫罗门闭眼不去看的那一切, 以一种更卑劣更无耻的方式重新上演。

    而当日在鼎周堂看到戚云烈与上官正的交锋、真正知道那所谓的正义之争背后可笑的利益真相时,柳夜阑才真正由内而外感到狼狈,回想那样的戚云烈与上官正,简直犹如揽镜自照, 映出那个已经溶入这黑幕并享受它带来的好处、却虚伪叫嚣着“弱肉强食强者为王”、“修为越高便能摆脱一切”、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来逃避罪恶感虚伪掩盖一切的自己。

    为何不过是琼氏姐弟之事,柳夜阑与童青会这般愤怒?

    琼华虽是柳夜阑至交,可是琼氏姐弟之事会这般轻易挑拨柳夜阑这等苦修士的情绪吗?

    一切很简单, 只因为,柳夜阑与童青俱看到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映出那个真实的、享受着这黑暗一切下的利益的自己。

    多么狼狈,多么不堪入目。

    看到童氏交易之价,童青心中翻涌的一切复杂难辨。

    自出生之日起,他便是童氏子弟,能在这样的年纪达到这样的修为,家族提供的资源平台绝不可忽视,可是,这背后……有多少十分之一的交易价浸透自琼氏这样的小氏族的血泪,才筑起了他们童氏子弟天骄辈出的荣光骄傲?

    看到这盟鼎,柳夜阑何尝不知整个紫罗门,那些充足的、俯仰即拾的炼丹材料从何而来?

    事实上,这血淋淋的一切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柳夜阑也好、童青也好,当琼氏姐弟这样的弱者们没有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当没有盟鼎将各大势力对底层的压榨以“十分之一”这样赤.裸裸的方式剖开在眼前,他们便可以将继续这一切掩盖在潜意识中去忽略去遗忘。

    仿佛有默契一般,这条消息童青与柳夜阑都未告诉琼氏姐弟,天幕黑沉,可若是看不见天幕之后那些吸干血汗的花天酒地奢靡恣睢……至少还能多一些忍耐坚持下去吧。

    只是终究,于他二人而言,道心已然动摇。

    多少自诘,在幽室闭关之中再难安然平静。

    而另一头,作为间接触动柳童二人道心的二人,不同于当日激烈的冲突,戚云烈与上官正却是隔着仙茗的水气袅娜面对而坐,一派风轻云淡的从容自在,哪里还有当日的激烈尖锐。

    “上官兄的人马可回来了?”戚云烈利落地问道。

    上官正沉默半晌,才道:“戚堂主,你可知晓林洞因何而亡?”

    上官正这问题仿佛又将这灵草环绕仙气朦胧的祥和安静蓦然打碎,将一切再次推向不得不面对的尖锐中。

    晓林洞的倒下,于紫罗门而说是一件极其微妙之事。

    那是紫罗门勃勃野心能够实现的起点,让出了紫罗门竭力想攀上的位置,可晓林洞的倒下,现在看来,又何尝不是在将将攀上那个位置的紫罗门耳边敲了警钟,殷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