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歉然道:“沈兄未与我在一处,不过方才我听掌中宝言下之意,是可尝试与他似与你这般,取得联络的。”
应晴大喜过望,柳夜阑便也不多话,直接请小助手帮忙联系沈天云,却听到一个提示:“用户天云处于非正常状态,只可图像传输,不可语音交流,是否同意连接?”
这又是几个意思?
柳夜阑还是同意了连接,毕竟,应晴的担忧他全看在眼中,哪怕说不上话,看看沈天云的状态也是好的。
柳夜阑与应晴出现的,却是一片沉沉的墨绿色,还有不断在耳边呼啸的沙沙声,时急时徐,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他们谨记系统的提示,并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眼前一切,不多会儿,二人同时明白过来,这……是在森林中?
柳夜阑反应过来,是了,沈天云所在的,就是狂木之境,自己最开始收到系统提示法器属性不合的时候,系统还提及狂木之境的进展与发现。
沈天云是个彻头彻尾的散修,可阅历之丰富,周游诸界去过的秘境不知凡几,如果要在修真界说起灵觉敏锐,不说柳夜阑,就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那可都是在生死一线中锤炼成本能的玩意儿,如果用凡间的话来说,什么叫“野兽般的直觉”?这就是。
最开始的发现,也是沈天云的功劳。
可现在,按道理来说,连最开始进展弱于他的柳夜阑、几乎可以在前半程没有什么进展的应晴,都先后击杀了仙面母蛛,拿到了阵珠,虽然说二人或多或少有系统相助之功,可是沈天云一样有掌中宝啊,他现在这到底是在干嘛?!
与沈天云结缡数百载,应晴也不是白给的,她此时就非常耐心,因为她知道她那位夫君虽然看起来豪迈大度不拘小节,但从来不会在秘境这样的地方做无用之事,往往是他及时觉察了什么才会采取些别人看不明白的举动。
那穿梭在林间的沙沙声突然随着一片更加沉沉的黑暗而停止了,只有什么东西交替落在地面的密集声音,听起来不像脚步,因为太过密集,就算是跑步之声,这种密集交替的程度也不太可能。还有沉重的拖沓声,就好像很多人在前面交错规律的奔跑,身后还拖着沉重的什么东西,那东西还不时发出撞击之声。十分古怪。
当一缕微微幽光晃过之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洞窟。
按照掌中宝所说,他们是在与沈天云连接中,这影像所见从头到尾没有沈天云就算了,声音听来却是急速穿梭在丛林,现在又洞窟中,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系统并不允许沈天云与他们通话,而沈天云也没有半点传讯的意思。
重重疑惑中,突然,那抹微绿的光线在洞壁上折射出一个巨大的身影,仅仅是惊鸿一瞥,应晴也骇得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随即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柳夜阑却是深呼吸后冷静下来:“嫂子,从方才系统给我提示来看,沈兄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这掌中宝毕竟是神魂绑定,如果沈兄有事,早不可能连接得通了。”
比如童青,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早就能接通了,沈天云这般,定有什么缘故!
而后,当那绿色光芒清楚映出那个身影时,即使早有猜测,柳夜阑与应晴还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应晴几乎是当即就骂出了声:“这个混账!”
柳夜阑:……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只仙面母蛛明显已经被打残了,背甲上一片糟烂,似乎对周遭一切的感应都有些迟钝,八条腿只剩下六条,走得跌跌撞撞,难怪一路听到的声音那么奇怪,而沈天云……竟然是潜伏在仙面母蛛身上。
这时,不只是应晴,就是柳夜阑也回想了起来,沈天云身上有一宝物,名曰:“洞冥夜衣”,乃是一等一的隐身法宝。
也难怪系统只是小心谨慎地叫他们看到了沈天云那边的情况,而并不允许他们说话交流呢……
不过,柳夜阑扶了一下额头,看应晴同童青那边的情形便知道,系统绝不只是对绝土之境提供了强大的帮助,哪怕是对于其余三境亦是无私援助,这狂木之境如此之早就取得了那样的进展,系统也绝不可能完全放任。
可狂木之境的仙面母蛛非但是活到了现在,沈天云反而冒着这样大的危险潜伏在它身上……只有一个可能:这是沈天云自己的要求。
柳夜阑不由感到头痛,也难怪应晴要骂他了。
可这便是沈天云自来的性情,一旦要搞明白个什么东西,便是刀山火海,他也定然会去,可恨却也可敬。
柳夜阑此时无法,只好安慰应晴道:“嫂子,好歹掌中宝在他身上,定会护他安然无恙的。”
应晴却是双目通红之后,默默流泪,只看着那投影不再出声,柳夜阑亦不知如何是好。
归根到底,这件事里,他将沈氏夫妇请来一道,沈天云做出这样的冒险之举,恐怕亦是为了弄明白仙面母蛛背后的阴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沈天云做错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过错,却叫应晴这般难过,哎。
那场景很快变幻,然后,墨绿色泽渐渐变淡,他们才看清这洞窟一角的情形,那只受伤的仙面母蛛蹲在洞穴中呼哧呼哧地疯狂喘息,而后,洞窟中再次响起沙沙声,叫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知道沈天云有可能听不见,应晴简直想尖叫着叫他赶紧离开。
可沈天云终究是没有动,那沙沙声越来越大,到后来,连仙面母蛛喘息之声都被其完全遮掩,然后他们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仙面蛛,一只又一只,完全看不到尽头。
一只又一只的仙面蛛来到这仙面母蛛面前,蹲下,翻身,露出肚皮,还有腹甲上……生着成熟的、盛开的玉蛛兰。
仙面母蛛一样自腹甲上生出长须,些微幽光自仙面蛛身上抽取出来,那怒放的玉蛛兰亦是转移到长须上,只剩下仙面蛛化为一个空壳,无声无息粉碎在原地。
这一幕只看得应晴心中无比惊惶:“柳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夜阑却是神情凝重:“我在绝土之境看到过类似的情形,只不过当时,那只仙面母蛛是为了强行冲破境界……现在这只,我也看不太明白,它好像不是为了冲击境界……”
一只又一只仙面蛛就那样上来,上交玉蛛兰,然后自己被彻底吸干般地化为尘土,那只仙面母蛛的情形虽然依旧糟糕,可伤势却终究是渐渐稳定了下来,将所有收集的玉蛛兰密密收到自己的腹甲下藏好。
这场景叫应晴更为担忧起来,洞冥夜衣再如何逆天,终究也不过是一件法器,若是仙面母蛛觉察了出来可如何是好。沈天云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人,怎么能敌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