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裤腿跳上很是简陋并且已经掉漆的小船。
今个儿二牛是替他生病的老爹来摆渡的。本来吧,这大冬天的要渡江的人就少,况且老爹他染了风寒,二牛叫他干脆歇息一日,怎料那顽固的老爹死活不肯,说什么今日可能会有一个重要的人要渡江,硬是撑起身要来摆渡,二牛无法,只得将老爹按回床上,道:“得了,你就好好歇息一日吧,我替您去摆渡总成了吧!”听他这么一说老爹才作罢。
二牛用竹竿撑着河岸推离了浅滩,接着“咿呀”地摇着桨驶到下游的小渡头。瞧瞧,空无一人的,就连开茶水档的全大爷也还没来呢!
二牛靠上渡头捆好船绳,搓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即使年轻力壮也被早霜打得直哆嗦,更别说平日他那瘦骨嶙峋的爹了。其实二牛老早就让他爹别再摆什么渡了,你说他都五十好几了,何必执意过来遭这份罪?难道觉得自己养活不起他么?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
二牛抬头一看,果然瞧见江道上正有两人驱马往这边走来。待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两个青年公子。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长些的看见二牛,眉头却是一皱,只听他冷冷的开口道:“张有地呢?”
二牛愣了张嘴呆了半天方醒悟这公子问的是自己的老爹张有地。
“呃,我爹他病了!染了风寒!”虽然不大高兴这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尊老居然直呼自己老爹的全名,但在他那……怎么说呢,就是让人自惭形秽的眼神下,二牛没敢抱怨只得照直说了!
青衣公子缓了缓眉头,随即跳下马。
“我们要渡江么?”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稚气一些的公子忽然开口问道。
二牛看向这名大概十七八岁的工资,他的面目算不得俊美,顶多是秀气些,但当二牛的视线触及他的脸庞时,心头却是莫名一跳。那双眼睛,真真好看得紧,黑亮黑亮的,能说话一样的水汪灵动。
“嗯!”青年公子应了声。
两人便一前一后跳上了二牛的小船,站了三个人的船面显得挤了些。
“二位站稳了!”解了麻绳,二牛出声提醒道。
咿呀作响地摇杆带着三人驶离了渡头,孤零零的小船像片落叶一样漂在了水面上。
“划出水湾到江面上去!”青年公子忽然说道。
“啥?”二牛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耳,“出江面?这附近没有沙岛啊!公子您是否记错地方了?”
青年公子回头冷冷一瞥道:“叫你划你就划,废话那么多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一个哆嗦,这人怎么那么歹毒!二牛乖乖闭了口,依言划出港湾向烟雾迷蒙的江面进发。
“向那片水雾划去!”
即使觉得有必要出言提醒一下这公子,但想想,二牛还是作罢了,免得又让对方丢出什么歹毒的话来。
本来抱着必定会白跑一趟的心理划向雾中,可谁知一头钻进时,却看见让二牛目瞪口呆的景象。
奇了奇了!这雾气后居然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在这江边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不曾晓得这里居然有一座岛屿!而且还是春意浓浓的岛屿!
待靠了岸,两名公子下了船,二牛仍在惊奇中未回过神来,知道听见那青年公子说:“我们那两匹马你拿去吧!这个回去给你爹服下!告诉他我们的约定结束以后不需要摆渡!”
二牛愣愣地捧着手里的瓶子,待再看时,眼前一片云雾,哪还有什么小岛的影子!
这,这两人莫非是神仙?
“哇,小岛不见了,公子不见了,爹,俺遇到神仙了!爹啊——”
子璃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一边摇船一边哇哇大叫的憨船家,“呃,他怎么了?什么小岛不见了?我们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啊!”
圣药手淡然一笑,“我在小岛周围布了阵,这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走吧,我的住处就在前面不远。”
子璃尾随他走进绿意葱葱的树林,一路经过不但看见甩着大尾巴的松鼠,叽叽喳喳的黄鹂,动作迅速的野兔,甚至还有可爱的小狐狸。
“动物园一样!它们都不怕生!”子璃感叹。
“不伤害它们,它们自然不怕!”
拨开树叶赫然看见一片空旷的野地,青草像地毯一样铺展开去,间中还零星点缀着紫色的野花,一条小河贯穿而过给植物们提供充足的水分。而潺潺流水的河边则是一座别致的木屋子。
“简直像童话一样!”子璃感慨。
《质子殿下》作者:楠木先生
第五章 托孤
夜色浓重,月光黯然。
黑黢黢的街道上,一个身披斗蓬头戴兜帽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沿着屋墙向前行走,虽然步伐甚急但举止十分谨慎,偶尔一声细小的猫叫也会让他立刻止步,接着一动不动地贴着墙根静观良久。
断断续续地走过一条街,再拐过一个弯时便可看见悬挂着两盏橘色灯笼的将军府。
人影回头望了望身后,接着紧紧兜帽快步走进巷子里的侧门三急两慢地叩响铜环,不一会儿小门应声而开,人影迅速侧身钻进了进去。
“笃笃”轻叩房门的声音。
“进来!”书案前的魏晨抬头,橘色的烛光打落在他脸上,让他憔悴的脸色染了些许红润。
“父亲,您找孩儿有何要事?”魏仲楚推门进来恭敬地询问道。
“我今日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魏晨将压到书下的薄笺递给魏仲楚道,“你看上面的消息是否可信?”
魏仲楚接过,蹙眉一看,念道:“北灵三皇子身在幻虚岛?”
两人对望一眼。
“幻虚岛位于何处?孩儿未曾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亦闻所未闻,所以方才特意查了各国地图,发现在汝江下游河段有一处叫幻虚湾的地方,初步猜测,这幻虚岛应该是在幻虚湾里!”魏里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
魏仲楚看着这个与北灵隔了两个国都距离遥远的地方皱眉。
“这信笺是如何送到父亲手里的?”
魏晨无奈轻叹,“是信鸽送过来的!我们无法按图索骥!”
“这消息若是真的倒好,若是假的我们且不白白浪费了时日?”
“浪费时日倒还不怕,最怕的就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有我坐镇京城,大皇子虽然猖狂但多少还有些忌讳,若我离了去,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父亲,不如让孩儿领人去探个属实吧?”
“不可,京城里还有许多事情须得由你经手!”魏晨犯难闻地道。
“不如让几名属下前去吧!”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楚儿,你认为我们的人中没有心怀二意的人么?这几年我一直计划着如何将三殿下营救回国,但是每一次不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