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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耸了耸肩,冰块在杯中碰撞。

    “我刚离婚。”

    那语气,那笑容,那从容淡定的举止和界限暧昧的眼神。

    他看见了,他的憧憬,他的向往,他现在不懂但迟早会懂的一切。

    目的尚不明确,而直觉取得先机,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原因,心中已在默念,对,就是这个。

    我要的就是这个。

    第3章

    一位迷人的先生,离异的男士,性感的单身汉,就住在他隔壁。

    每当他想到这里,总要停下手头正在进行的事情,将脑袋探出窗外。不敢太过张扬,对此等程度的关注仍感到莫名和难为情,只留小半边脸,小心地、飞快地偷看一眼,几乎次次都有新发现。

    男人早起,晨跑,一般在他起床时返回,路过门前的草坪,他的母亲通常在那个时间浇花、给父亲熨衬衣、准备全家人的早餐,男人经过时会跟她问好,并不多寒暄,懂得礼貌但不油滑,绝无讨好和谄媚意味。

    九点出门,穿整套西装,开一辆不太贵也不便宜的车,一周七天的领带是不同颜色。通常下午六点回家,偶尔迟一些,某天他在夜间十点看见车灯晃过窗户的闪光,男人静静把车倒进车库,尽量不发出噪音打扰四邻。

    或许是去酒吧?他猜,大人下班后会想去喝一杯吧。

    他将一切写入日记,简短的词句拼凑出朦胧却强烈的印象。烟,袖箍,白麝香。打电话习惯用右肩夹住手机,左手臂上搭着外衣。

    衬衫比t恤更突出优势,头发散乱比梳上去显得温柔。不睡懒觉,不曾疲惫,慌乱和失态。精神状态良好,作息守时,自律。周末洗衣服,在院子里晾晒床单。偶有一次和他碰面,点头微笑算作招呼。

    母亲在饭桌上开玩笑说:“邻居那位可真是个美男子。”

    父亲佯装介意:“我再年轻十岁不比他差。”

    他盘腿坐在椅子上,边看电视节目边听他们聊天,假装对此漠不关心,咬一口草莓酱蛋奶酥,碎渣掉在盘子里。

    吃完后他站起来,把自己的餐具放进水池,洗完的手湿淋淋地打开冰箱,拿一罐饱受母亲诟病的碳酸饮料,在训斥抵达耳边之前迅速逃离现场:“我上楼了!没事的话不要叫我!”

    “少玩游戏!想想你的升学考试!”

    他用肩膀挡住门,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讨厌的说教挡在门外,撬开汽水,爬上窗台,一气呵成。

    望见那个人在路灯下移动的影子时,他又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

    男人在打篮球。

    他们两家的房屋之间有一片空旷的水泥地,地面平整,摆放一个篮筐,算是个简易球场,他和住同一条街的男孩儿们曾一起在这儿打过街球,他还摔了一跤,擦破了手腕和膝盖的皮,母亲一边骂他冒失,一边给他涂抹药水。

    男人像他初见那样赤着上身,头发蓬松地散落下来,运球,起跳,投篮,命中,后退两步,接住被篮板弹回来的球……如此反复十次,仅有一次失手。

    枯燥循环的过程,似乎并非是想获得乐趣,更像是为了减轻压力所做的宣泄。男人在烦恼什么?和他、和十八岁男孩不一样的。工作?家庭?陈年旧事?分道扬镳的妻子?他不知道。

    他只是邻居而已。

    他在黑暗中思索,没有开灯,少许月光就觉得满足。吹着晚风,不知不觉喝完汽水,他转头轻轻放下罐子,再回头时,发现男人站在灯光汇聚的场中,面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心里陡然一空。

    本不该看见他的男人对他吹了声响亮又婉转的口哨,似乎还笑了,夜色里回荡着暧昧的余音。

    “靠。”

    他吓得从桌上跌下去,滚到床边,拉扯被子蒙住了脑袋。

    第4章

    晚风吹进纱窗,他梦见想梦的。燥热,黏腻,懵懂而甜蜜,不愿挣脱。醒来时已近中午,烈日当空,蝉鸣嘶哑,他翻了个身,后颈和腰窝里都是汗,床单潮湿得如同沼泽。

    假期的周末失去了原有意义。他下楼洗漱,父母各自外出,一个去做理疗一个去会朋友,便签和早餐留在厨房。他没什么胃口,喝一杯冷藏的牛奶,啃半个苹果,展开字条读了,是父亲的笔迹:下午帮我洗车吧,明天要出差。

    洗车向来是他分内的工作。他认识的、几乎所有同龄的朋友都靠这活儿给自己赚零花钱。攒多一些,放假的时候手头宽裕,好去参加派对和音乐节。

    他对此毫无怨言,不如说饶有期待,换了件宽松的无袖衫,通风的运动短裤,揣上钥匙,提着装抹布、刷子和橡胶水管的小桶,到车库去。

    绿化用水的水龙头是独立在外的,需要连接一条延长管,方便引水冲刷。他把接榫和龙头拧上,握了握,自以为够牢固,便拖着五米长的橡胶管,围绕车身转了一圈,先浇上水,用刷子全部刷一遍,再拿抹布着重擦拭积灰纳垢的地方。

    “嗨。”

    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的时候,他猛地回头,手头工作不能兼顾,水柱直冲车窗,高高溅起一圈水花,把他和刚走过来的男人淋得湿透。

    “……”

    他欲言又止,水都流到嘴里,有股铁锈般的矿物质味道,半天才说得出话:“……嗨。”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忙。”

    男人边笑边走去将水龙头关小半圈,揩了把脸上的水,拢起垂至额前的头发,口吻抱歉:“你一个人会不会有点吃力。”

    “没关系!”

    他根本不在意这个。

    笑难以收敛,必须转过身去以示寻常。他上下衣裤全都湿了,这样的天气倒是分外清凉。唯独裤子不太舒服。

    他撇撇嘴角,换左手拿水管继续冲洗轮胎,右手摸到大腿根部,两根手指勾住短裤裤管,两根手指从撩起的边缘伸进去,扯了扯紧贴着身的内裤。它和外裤粘在一起,沉甸甸的。

    男人自然而又刻意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要换件衣服吗?”

    “不用了,”他爽快地摆手:“洗完车我就去洗自己。”

    好的是,接下来男人就站在水龙头旁替他控制开关,他只需喊“放”和“停”,节省许多往返跑的时间。

    坏的是,他心不在焉,总没办法集中精力,眼角余光瞟见男人在远处抽烟,两人不时说两句话。

    “您今天休假啊。”他拧干抹布,翻了个面,再擦一遍玻璃,免得父亲马后炮。

    “对。无所事事。”男人把烟灰掸进手中的空火柴盒里。

    “不去……约会吗?”他大胆地说。

    “不。”男人摇了摇头,语调依然柔和:“我不需要。”

    “我也是。”他又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