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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桀身披铠甲,亲征北陈。

    此番出征,其麾下邹凯大将军与雷鸣右将军皆领兵在前,只有红缨将军顾瑶兰留守琅琊府,未随军出征。

    十月中旬,大军行至东江,遇北陈先锋营,直接开战。

    十月底,越军连败北陈军,一路杀往东江府。

    北陈军主力全部留守于东江府,这一仗,越军英勇无比,仅用五日便攻下东江府城,直取北陈皇宫。

    东江府,永安宫。

    荣桀骑着马,一路往宫中行去。

    这里是去岁匆匆改建的布政使司,瞧着还不如琅琊府里的越王府大方,因为府衙窄小,整个皇宫看起来也很逼仄。

    前朝还好一些,他们听闻后宫里的妃嫔宫女们全部挤着住在一起,每日都有人受不了狭小的内室,偷偷逃出宫去。

    因为这一场仗几乎没怎么耗费他们的精力,是以几位将军们心情都很不错,不过刚进了皇宫,就见一群宫女太监们从后宫逃窜出来,各个吓得不轻。

    亲卫上前拦住他们,厉声问:“怎么回事!”

    这些宫人们早就吓破了胆子,他们甚至来不及看前方的是谁,便纷纷跪在地上,嚎哭起来。

    荣桀皱着眉头,努力听清他们在喊什么。

    他只听什么自尽、死了之类的话,顿时沉下脸来。

    亲卫也是觉得他们太吵闹,便两句话恐吓住这一群人,指了一个看起来最镇定的问:“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个阉人,不过年纪大了,倒是没跟着哭闹。

    他抬头看了一眼荣桀,竟还规规矩矩冲他行了个大礼,平淡地说:“回官爷话,宫里头的主子们都死了。”

    荣桀几人皆是一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就听那阉人继续说道:“原是陛下说大势已去,国朝不保,只刘氏立国两百余年,就这么败坏在他的手上,他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因此,便把皇后及几位妃主们叫到乾坤宫,叫她们一起殉国。”

    越国人一听,都是皱了眉头。

    这自己不想活就算了,怎么还有逼人自尽的道理。

    那老阉人慢条斯理的,也不管别人听了没有,就是非要把这段话说完。

    “皇后娘娘自是端庄贵重,便率先抹了脖子,剩下的几位小娘娘不肯走,被陛下用剑送了行。后来嬷嬷又抱来太子殿下,陛下说留下他也只能贬为庶民,只能做亡国奴,便也直接送走了。”

    老阉人声音淡淡,却听着叫人心里头发寒。

    天盛帝实在狠辣,杀妻灭子的事说干就干,毫不犹豫。

    “然后啊,”老阉人轻轻笑了一声,瞧他竟然是有些痛快的,“然后陛下自己也抹了脖子,一群天潢贵胄啊,就那么死在乾坤殿里头了。”

    荣桀听罢,也不知要如何感慨,他只沉着脸对亲兵比了个手势,亲兵便迅速进后宫去探查。

    荣桀见这一群人吓得面无人色,没有开口,直接策马往后宫行去。

    他身后,亲卫道:“行了,陈国没了,你们自行家去吧。”

    只听那老阉人笑说:“卖进宫里几十年,哪里还有家?”

    后面的话,荣桀也听不到了。

    他进了后宫里,只觉得这里破败不堪,明明是初冬时节,可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早就凋零,光秃秃一片。

    一个行至末日的王朝,便也不过这个模样。

    这次跟着他们队伍一紧进宫的,还有中都皇宫中的老宫人,宫里头这些个主位他们都见过,一看一个准。

    等亲兵从那大殿出来,冲荣桀点了点头,那意思却是老阉人说的分毫不差。

    荣桀便请几个老宫人进去瞧了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都冲了出来,白着脸说道:“殿下,里面一个不少,南陈的皇帝和皇后都在,就连十一岁的小太子,也……也已经走了。”

    天盛帝子嗣艰难,后宫凌乱,早年只有皇后膝下得了个皇子,再没其他一儿半女,难怪老百姓都说,刘氏走到末路,老天爷也不叫他们延续血脉。

    荣桀吩咐亲卫长:“速速往朝中去信,命礼部早日起草北陈归降诏书,并于东江择选陵址,安葬刘氏皇族。”

    亲卫长领命而去,就在这时,东江的钟楼响起苍凉的钟声。

    咚、咚、咚……那是北陈湮灭的丧钟。

    荣桀调转马头,往西往去,那里,是曾经的帝京——中都。

    “走,我们去帝京。”

    第117章 完结章

    安盛二年十二月二十九, 荣桀于中都称帝,以国号为越, 是为大越。

    安盛二年除夕,改称中都为上京,是为大越帝京。

    同日, 命皇宫为长信,以长安永信为念, 愿保大越平安泰和。

    元月初一,改元为泰和元年, 同日,荣桀册封嫡妻颜青画为皇后, 统摄后宫, 母仪天下。

    至此,天下太平。

    皇宫里的生活,同原来在越王府的时候并无太大不同, 不过住的地方大了些,用得器物精巧些,伺候的宫人多了些, 旁的, 似乎还是老样子。

    虽说皇帝和皇后有各自的寝宫, 不过两个人还是习惯同塌而眠, 有时候歇在乾元宫,有时留宿坤和宫,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大概是因为环境变了, 两个人的感情却比以往更好了些。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相伴的人最熟悉,这种感觉,实在无法言说。

    不过,因为两个人都太忙了,也无暇去再去分心顾忌其他,宫里的日子,便是在忙碌之中飞速流逝。

    三月十五这一日,是荣桀的万寿节,也是两人成亲日。

    因此荣桀特别把称帝大殿和封后大典定于这一日,无论是否为大吉日,他都不在乎。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一日是那么特殊,也那么重要。

    三月十四,晚上安置时,颜青画问他:“礼部当时给的批命,你看了没有?”

    荣桀忙了一天,又被颜青画抓着狠狠批完了所有奏折,这会儿正困,听了她的话却闭着眼睛笑:“看与不看,有何区别?”

    颜青画或许是有些紧张,又或许是太过兴奋,总之她难得话痨一回,竟也有些过分的可爱。

    “怎么没区别啦,”她皱了皱眉鼻子,“万一,我说万一……日子不好可怎么办?”

    历朝历代继位大殿都是慎之又慎,便是钦天鉴和礼部百般测算,逐日推论,都不敢马虎分毫。

    到了荣桀这却有些任意妄为,他似乎毫不在意日子的吉凶,只因为这一日对他来说最为重要,便很任性地选了下来,无论谁说都不肯听。

    荣桀笑道:“傻姑娘,这日是我生辰,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出大凶的。”

    颜青画关心则乱,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皇帝天命所归,他的生辰自然是极好的,钦天监如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