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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夜未归的真相,正好饺子瞧着应该差不多也熟了, 阮钧儒将饺子沥好水放进盘子里,准备开始调蘸料,“还是加醋加辣椒酱?”

    “嗯~”

    三分钟后。

    默默凝视亲爹翻箱倒柜到处找醋的背影,阮枝筱叹了口气,实在看不过去了。从椅子上滑下来, 她熟门熟路地从小隔层里拿出醋罐子和辣椒酱瓶, 想了想,又把白胡椒粉放到桌上, 同时不忘谆谆教导:“煮饺子的时候放一点盐, 就不容易粘到一起;煮的时候最好不要盖上锅盖,不然容易煮过头;冻过的饺子要冷水下锅,等水开了,饺子浮到上面就可以捞起来了,太久皮会泡烂,就不好吃了;还有……”

    阮枝筱动作熟练, 不一会儿就将蘸料和饺子都摆上桌,顺手还将厨房和灶台清理了一下,然后才上桌。阮父在旁看着,连插嘴或者搭把手的必要都没有。

    刚出锅的饺子正烫,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咬开个口子,咸鲜的汤汁便立马涌出来,她赶紧缩回脑袋倒吸了口凉气,这才注意到父亲坐在对面,握着筷子却不吃,只是怔住似的,凝视着自己。“爸?怎么啦?”阮枝筱以为自己吃饺子吃花了脸,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没什么。只是觉得,筱筱长大了。”阮父收回目光,拈起一个饺子放进碗里,慢吞吞地开口,“可以照顾好自己了。很能干。”

    “只是下个饺子而已……要是连这个都不会做,那一个人待着会饿死的。”尾巴翘起来,阮枝筱把饺子吹了吹,故作冷静,“我这段时间还和刘婶学做菜了呢!刘婶都说好吃。正好今天放学早,晚饭我来做吧?爸爸想吃什么?给你点单的机会哦~”

    【明明在记忆当中,还是那个出差前抱着自己腿哭闹不休的小孩子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的?】

    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都太失格了。阮钧儒按了按太阳穴,突然失去了继续唱戏的力气。把筷子放下,他看着他悄然间长大、熟悉又陌生的小公主,轻声道:“筱筱,爸爸有事要和你说。”

    “嗯……嗯。”从对方郑重而严肃的神情中窥到了不好的讯息,阮枝筱不知所措地敛起笑容,也跟着放下筷子,手藏在桌子下,拧在一起。

    “筱筱还记得日本的赤司叔叔吗?他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叫赤司征十郎,现在念高中吧……以前你们还一起玩过。”下定决心之后,阮钧儒反而冷静,或者说冷酷了起来。他面上含笑,双手十指交叉搭在桌上,是在外谈判时的小习惯,姿态无懈可击:“我们聊天的时候,提起了你。他邀请你去日本念书。以前我和你妈妈就想过送你留学的事情,正好有人照顾你,我们也安心。我记得你自己也喜欢日本对吧?还自学了日语……”

    “我不要!”先是愣住了,但回过神来,还没等父亲把话说完,小姑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惊慌,“我不要去日本——”

    “嗯?怎么了?”阮父摆出耐心倾听的模样。

    “……我,我……”小姑娘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日语不好!会跟不上学习进度的!”

    “我记得筱筱日语虽然没考级,但是之前和征十郎沟通也没有障碍。如果担心的话,出国之前报个日语的提升班也应该够用,毕竟国中而已。”阮父微笑,“而且征十郎成绩优异,又会说汉语,你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请教他。”

    阮枝筱绞尽脑汁:“我……怕陌生的环境!我还小呢!”

    “赤司家会照顾你,而且,我相信我的小公主可以照顾好自己的。”阮父慢条斯理地一句句反驳回去,“筱筱已经长大了,对吧?”

    “可是我——”

    “筱筱。”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声,阮钧儒看着她,眼神平静,就像是当初他要出差,却被小小的一团抱住大腿哭闹不休的时候,吾乃地看着那个不听话的孩子,“我觉得去日本留学,对你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是我,不想去。】

    【可是我,不想离开家。】

    【……哪怕这个家里,你总是不在。】

    千言万语消弭在那个眼神之下,阮枝筱低下头,声音微颤:“对不起,爸爸……我、知道了。”

    “筱筱真乖。”忍不住抬手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阮钧儒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把小姑娘藏在臂弯里,像巨龙在捍卫自己的珍宝,又仿佛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告别,只有支离破碎的字词说给自己听,“……怎么能,这么乖呢?”

    为什么不像小时候一样会哭会闹、把真实的心情说出来呢?

    这么乖的话,总是会受委屈的啊。

    反悔的话涌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阮钧儒悄悄呼出一口气,将之前熬夜准备好的几所学校的资料从包里拿出来,摊开摆在桌上:“筱筱喜欢哪所?决定好了,我们就可以准备开始办理手续了。”说话间感觉到怀里的人无法抑制的呜咽,他闭上眼睛,“……不用着急,筱筱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们……慢慢来。”

    看了眼时间,阮父决定打个电话给老师,帮阮枝筱请假一天。但手机还没拿出来,小姑娘却自己跳了下来:“不用啦爸爸!今天有考试呢,缺席了不好。这些我课间研究一下,晚上就告诉你答复。那我先走啦,爸爸你快点吃,饺子要凉啦!”一连串话说得跟机关枪似的,一口气不带歇,一手攥着那些日本学校的资料,她就这样低下头,匆匆直奔门口,不过十几秒的功夫,连门都合上了。

    阮钧儒看着被甩上的门良久,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骗子……书包都忘记带了,考什么试?”笑着笑着,却突然哽住,再说不出话来。

    林助理掐着点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满脸疲惫的好友。将其实早就开始申请、今天刚好批下来的各种繁琐手续和签证放在对方眼前,他没停留,转身又从冰箱里翻了啤酒出来,摆了一桌:“来来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天我舍命陪渣爹,喝吧?”

    阮钧儒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抹布就往林助理的脑袋上砸。

    “哎哟喂这年头当个好人还被打,怕了怕了,我怎么这么苦啊。”灵活地躲开抹布攻击,林助理嚷起来,但看到好友闷头喝酒的模样,又心软了。他挠了挠头:“真非要把你家小公主送出去啊?讲道理,我一个外人都觉得怪心疼的……对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来说,有点太惨了吧。”

    “不然呢?”阮钧儒面无表情,“告诉她我和傅颐要离婚了,因为我们当初结婚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情,只是肮脏的大人世界的交易。现在傅颐要跟别人结婚了。傅颐爱她但还不够爱,为了新的婚姻的考虑,连抚养权都直接给了我。傅颐想和那个人结婚,这件事势必会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