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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

    这真正关心天下苍生的,也只有他和四儿了。

    “朕准了。五千精兵够不够?”苏钟声音有些含混,眼睛里却依旧炯炯有神。

    “多了,父皇。”苏麒耿直道:“澹台大人交代了,要冒充成商旅行人,最好消减至八百人左右,不可更多。”

    “行,早去早回。”苏钟摆手道:“朕知道你牵挂绒儿的终身大事,若是那群蛮子再上门骚扰,我就推说她病了,要缓个两年。”

    苏麒愣了下,猛地点头,又跪下行了个大礼,匆匆离去。

    这头苏绒夏眠悠长,刚揉着眼睛起床洗漱喝汤,冷不丁听见二狗子提示大皇子要出征的消息。

    ——这,这么急切的吗?

    她掰着手指一算,这来去得半年不到,父皇又答应了拖一年婚约,那这事儿基本能成。

    老鼠这种东西,能吃能睡还能生,这一路颠簸过去,路上折损的数量和新生的数量,估计刚好成正比。

    八百余人吃剩的粮食餐饭都可以倒进笼子里,只是每笼都需专人佩戴护具伺候,每日洗刷打扫,切莫不可传播瘟疫。

    凡是病鼠,一律统统扔进烈火里烧死,断不可留下祸根。

    “澹台夜已经交代完了,”二狗子没等她思索完便提示道:“刚才苏麒换装出府前,澹台大人亲自登门拜访了一刻,还把诸项要事都记载了单子里。”

    是个细心的主儿。

    苏绒垂眸一笑,匆匆用了早膳,再度决定出门拜访。

    另一头,苏奕满怀心思的去了乾清宫里,压根没见着苏麒一面。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开口,好把那便宜妹妹卖出去。

    等这苏绒嫁给澹台夜之后,自己大可以露出长兄的宽厚模样,借着机会同澹台大人交好一番。

    哪怕这澹台故作清高,不愿与他共事,在外界看来,这金紫光禄大夫也是自己门下的人了。

    老皇帝正担心着苏麒此去成功与否,又听见二儿子求见,难得笑了起来。

    “进来。”

    苏奕继承了皇后的样貌,几步走起来也是丰神俊朗,看的老皇帝面带笑意,伸手示意他坐近一点。

    两三句寒暄之后,苏奕一脸谨慎又恭敬的再度起身行礼,小心道:“儿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妹妹的婚事。”

    苏钟愣了下,皱眉道:“继续说。”

    苏奕低着头,压根没发觉父亲脸色变了,继续道:“妹妹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儿臣以为,这草原天高路远,又都是异族,妹妹在那里未必能过的幸福。”

    “与其如此,不如嫁给宫里适婚的俊才,也算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好,好一个佳偶天成。

    苏钟冷笑了一声,慢悠悠道:“那太子以为,谁最合适?”

    苏奕心头一喜,心想果然有戏,抬头颤声道:“光禄大夫——澹台夜!”

    到底是个蠢笨不堪的愚子。

    苏钟气息一沉,垂眸抿了口茶,冷冷道:“为什么。”

    “澹台大人为国尽忠尽责,既有潘安之姿、比干之德,又有子牙之才,”苏奕虽然感觉到皇上情绪不太对,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如此一来,这紫渊城中,无人可出其右!”

    “太子到底是关心皇妹啊。”苏钟慢条斯理地放下瓷盏,语气平淡:“朕问你,绒儿昨日去了你府里,是不是?”

    “是。”苏奕愣了下,忙不迭端出一副兄长的姿态:“她同母亲道思念长兄,便领了牌子过来探望我。”

    可既然如此,为何出来的时候,公主满脸泪痕,直接去了寿山王府?

    寿山王又如何想了一夜抗击鞑靼的对策,还单枪匹马去了澹台府,只为求那位大人出谋献计?!

    两件事情一连起来,便暧昧了许多。

    苏钟虽然人老了,心思依旧活络。

    “朕问你,昨日长公主来见你时,穿了什么花色的衣裳?”

    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你那个妹妹身上!

    苏钟到底是宫斗政斗中活到最后的胜利者,对苏奕这样假惺惺的嘴脸再熟悉不过。

    苏绒是真心去看望他,可这混账东西未必把她当了妹妹!

    苏奕脸色惨白的看向皇上,失魂落魄道:“儿臣……儿臣不记得了。”

    这澹台夜,计谋过人、才绝天下,但凡给予任何分毫权力,包藏了一点祸心,都足以颠覆整个皇朝!

    十五岁就考取状元,十七岁平定藩王之乱,这样的能臣,如何能用!

    他这辈子都注定了做苏家的寒刀,在无波无澜时,必须用刀鞘封住锋芒,不可随意放出来!

    可苏奕这蠢东西,竟然想将这澹台夜据为己有,连卖妹妹的昏招都能想起来。

    太子之位都在你手中,还如此急不可耐的想争夺更多权势——

    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魏公公,传朕旨意。”苏钟凝视着茫然又手足无措的苏奕,冷冷道:“——太子奕性鲁直且犯上作乱,即今日起,废除太子之位,降为东岐王,幽居京中!”

    “未经召见,不得进宫!”

    他的五个儿子,谁有心动自己都未曾提起的这一柄狼刀,谁便触了逆鳞!

    苏奕猝不及防的听到这番话,被吓得哆哆嗦嗦,愣是只敢磕头求饶。

    他完全想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父皇突然勃然大怒,此刻再争辩只会错上加错,还不如先示弱才好!

    当了三十年的太子,如今说削就削,简直无颜面对世人!

    “还有。”苏钟看向魏公公,仿佛根本看不见这拼命磕头的儿子,继续道:“宫内诸人,谁胆敢提废太子之事,直接贬为庶人,永不得入宫。”

    他是九五至尊的皇上,犯不着跟任何人解释!

    苏绒领了玉牌出宫,倒也不急着去王府。

    二狗子那边监控着多处的动向,她索性在久负盛名的茗春楼里小坐,在包厢里吃吃点心听听小曲儿,也算自在。

    还没等那丝竹再起一阙,忽然一蓝袍公子推门进来,径自旋身落座。

    “公主好兴致。”

    苏绒瞥了他一眼,慢慢道:“新出炉的蛋黄莲蓉饼,来一块?”

    澹台夜从善如流的接过撒着芝麻的软饼,垂眸咬了一口,笑的温文尔雅。

    他这副样子,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也算让人觉着亲近些。

    宝蓝素缎碧罗袍,长发高绾幞头巾,更衬的脖颈白净修长,薄唇浅淡姣好。

    “鼠兔之计,恐怕也是公主的手笔。”他侧身为她倒了一盏茶,抬眸道:“是从哪里得的灵感?”

    ……我要是说《狼图腾》,你也没看过啊朋友。

    苏绒懒得解释,正巧监控画面终于有了动静。

    她还未来得及抿一口那凉山秋露,就匆匆道了一声告辞,抬脚就冲了出去。

    轿子一路东行,路上苏绒急急催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