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步烟则也忽而面色铁青,对那军士道:“快带我去!”
“我……”百里春晴缓缓回头看着耶律步烟,用尽了全身力气拽住了耶律步烟的手,恨意陡生,“我要去,带我去找谢檀!我……我要杀了肖汝宁!我要杀了她!”
“你又不会杀人,去了只会添麻烦,”耶律步烟沉着脸,将百里春晴的手抚开,又觉自己语气不太好,才稍稍柔和着劝道,“你随我娘离开,我保证会带着谢檀来见你……”
顿了顿,又道:“我与你一般,不愿看他受到伤害。”
叛军冲击着城门,不见有皇城侍卫出门抵抗,更是士气高涨,呼着冲锋的号子,巨大的木桩冲击着城门,脚下震动。
肖衍的脸色越见苍白,终于忍不住从旁侍卫手中夺了一剑,一把架在了蒋策的脖子上,怒道:“谢檀,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谢檀咬紧了唇,眼中通红,恨意森森地盯住躲在肖衍身后的肖汝宁:“我要先杀了害死我孩儿的凶手!”
“要杀公主啊……”肖衍侧头看了一下肖汝宁,一把拉住肖汝宁的手,再用力将肖汝宁拽出人群。
肖汝宁踉踉跄跄地向前了几步,望见谢檀杀气肆虐,又吓得往后退,怯懦地拽住了肖衍的袖口,哀求道:“皇兄,皇兄,我真不是故意要害死谢千一的,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谁让她哭呢,她哭了,我才被吓到了呀,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啊……”
又感到城墙继续震颤,城门似乎已是摇摇欲坠之状。
肖衍脸色更加难堪,而谢檀也渐次感到了不安。
毫无疑问,看如今这形势,张秀虽知张其乐是被夏侯公所杀的,但却将罪魁祸首归到了肖衍身上。若非是肖衍利用张秀在朝中的关系,也利用了张其乐对他的感情,恐怕张其乐也不会沦落于此,更不会丧命,于是张秀便利用外戚身份之便,控了京军,从而于北方接应了肖佑在南方渐起的势力。
而肖佑早已有了重回汴梁之心。肖佑如此一个人确有帝王之相,或的确也比肖衍更适合坐那龙椅,但这人为人老辣,锋芒太甚,一旦登基,恐怕更是苍生之祸,更不可能将南平从危亡之中救出。
“既然谢将军已提了要求,朕便允了你……”肖衍手中的剑从蒋策脖子上拿开,又缓缓架到了肖汝宁的喉咙上。
肖汝宁从未料到肖衍会如此待自己,过去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又得先帝喜欢,任性妄为惯了,不想有朝一日竟会命悬于此。
脚下软了软,双眼红了起来,战栗不已:“皇兄,您别杀我,我……我错了……我不该……谢千一她……”
“不是因为谢千一,”肖衍声音冷淡,亦是恨意十足,“是为了花朝节时你险些害了阿晴的命……皇后为此付出了代价,而你这亲手推她下水之人,难道不应有所偿还吗?”
“皇兄……”
割裂声破,肖汝宁话音未落,已瞪大双眼,倒地便没了生息。
就算早见过血雨腥风,谢檀对眼前肖衍所为仍是惊愕。
血溅在了肖衍的衣角上,肖衍视若无睹,只将染了血的剑交回到侍卫手中,又朝着谢檀行了几步:“如此,朕亲手替将军报了仇,将军还要推辞吗?”
城门终于轰然一声倒下,肖佑率军长驱直入,直向延和殿攻来。
守卫皇城的禁军或是勉力抵抗,或是丢盔弃甲,使得肖佑气焰更甚,正欲指挥手下将皇城围住时,却见眼前有一箭似破了云霄般大力射来,急忙提剑相当。
火星四溅,箭应声插入地面。
而肖佑定睛落于箭身,却也忍不住惊讶一声:“契丹人?”
明紫色的一个身影现于高台上,眉目清晰,眼中带笑:“哟,原来是被贬到琼州的五皇子殿下啊,如此乘风破浪千里迢迢而来,一路上真是辛苦了……”
起初在上京收到叶淳的来信,得知谢檀弃军而回汴梁陪伴百里春晴生产,便知此是肖衍的伎俩。
只要谢檀回了汴梁,那肖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饶过他,定会以罪定夺而砍了他的头,于是便先行带人入了汴梁城内,乔作暴民,继而在将军府外救下了谢檀。
而谢檀要从皇城中保得百里春晴和孩子安全离开,又只得再做好两手准备,一则以肖怀亦的名义,率使团入汴梁,准备暗中将百里春晴与孩子接出宫,此为上计。二则是在汴梁城外埋伏了数千契丹精锐之师,想来若是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人离开,便以强攻方式来硬闯救人。
只是万万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肖佑竟然来了。
肖佑抬头看着耶律步烟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眯了眯眼,黑下脸来。
耶律步烟轻笑一声,又对肖佑道:“我大辽使团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地来一趟你们中原,怎想到会摊上你们这茬子兄弟之间皇权相争之事……不过既然我们有与南平和谈之意,其他不论是谁人来破坏,那便是与我大辽作对了……”
说着,耶律步烟抬眼看向了宫门方向。
肖佑也不禁回头。
只见宫门外狼烟如幕,唯有火光映衬着一人铠甲锃亮,挺拔俊逸,而其身后更有众人影晃动,分不出来者究竟有多少。
耶律步烟又再握紧了弓箭,搭箭于弓上,弓臂与弓弦均被牢牢绷紧。
又是一声似刺破天穹的利箭声传来,肖佑马匹大惊,前蹄扬起,更惊得周旁别的马匹亦是惊魂失色。
箭刺入肖佑马匹的前蹄,马匹猛地跪下地来。
肖佑勒紧了马缰,跃身而起,才安稳落地。
再左右顾视一下,指挥着人而怒吼道:“先给我拿下前方的那个契丹人!”
皇城内侍卫早已去抵抗肖佑的叛军,火光在皇城上空时明时暗,偶有厮杀声肆虐而起,仿佛要吞噬一切,而这宫墙内反而显出静谧,却是带着浓厚的不安。
百里春晴好不容易平静了哭泣,又肖怀亦手中怀回了谢向晚,却又再次想起了夭折的谢千一,复再痛哭不止。
谢向晚似乎有了些感应,睡醒了过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牢牢地拽住了百里春晴的衣襟。
百里春晴微微有些发怔,而低头看着谢向晚时,见他正向着自己露出了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口中咿咿呀呀地想要与自己开口说话。
“春晴,我们先上车吧……”肖怀亦说着,又转头问询一旁的军士道,“公主那边无碍吧?”
“是,我契丹有上千精兵已至,定能保得公主和谢将军安全。”军士拱手道。
“既然有军士相护,为何他们现在还不回来?”百里春晴心中有隐隐有了不安,也不住问那契丹军士道,“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人攻来了?”
“这……”
而又听一侧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