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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

    身后传来女人的一声幽幽轻叹, 一股火热的气息随着咫尺间的呼吸软软喷薄在男人赤.裸的脊背上, 瞬时便带起了浑身阵阵酥麻微颤。

    成功撩拨起反应之后,这女人却好像故意玩笑一般,立马就敛去了周身所有的气息。房间里瞬时变成一片沉寂, 恍若无人般再没发出一点声响。

    懒懒躺在床上的男人依旧一脸的睡意朦胧,微微蹙了蹙眉头似有一丝不耐。开口之时却是异常宠溺,扭了扭身子便对着身后喃喃低语了一句:“蔓宁乖, 别闹了。”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没有动作,男人看似还闭着一双长眸,却突然就伸长了双臂,猛地就翻过了身去。

    想要抱住身后的蔓宁, 张开怀抱却是直直扑了个空, 惊得这男人立马就睁开了眼来,“腾”地一下就从雕花大床上挺身坐了起来。

    素白的床单上凌乱地铺散着自己的衣裳,身旁却是空无一人,刚刚还弥散在鼻息间的淡淡冷香已然消散殆尽,哪里还有什么蔓宁的身影?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 男人瞬时就呆呆愣在床榻上一阵怆然若失。

    蔓宁啊蔓宁,所有的温存到底只是一个痴梦而已,醒来后便是尘土归位, 一切皆空。

    满脸颓色的男人默默念了一句,突然就扯出个极其无奈的苦涩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又暗暗自嘲了起来。

    是啊, 本就是事不关己的一个旖旎春梦,爱恨情.欲,不过全都是旁人的故事而已。

    也想过只做看客,一路冷眼旁观。可那女人看似淡漠冷艳的面容下却藏着致命的诱惑,只要尝过她的一丝妩媚风情,便就成了他无药可救、再也戒不掉的毒。

    一颦一笑如若蛊惑般,牢牢牵扯着所有的心绪起伏,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住全部的视线,情不自禁就追随起这女人每一次的眸光闪动。

    即便知道她眸中的晏晏笑意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却仍感同身受般心颤悸动不已。从未尝试过男女情爱,却已为这梦中之人彻底沉迷痴狂。

    梦醒时分本该也是曲终人散之时,奈何入戏太深难舍情深。本不想和蔓宁再有什么牵扯的秦远,此番长梦之后已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梦中所有的点滴细节全都历历在目,一切感觉都太过逼真自然,秦远突然就生出了种强烈感觉,自己也许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之人。

    若非如此,为何从最初开始,自己就对这完全陌生的上海有着近乎执拗的痴狂执念,不顾一切地就只身前来?

    而偌大的一个城市,为什么偏偏就住到了这元飞路上,又刚好是蔓宁经历过无数的那一个房间?秦远总觉得,冥冥之中似是有所指引一般,才将远隔千里的自己一步步带到了她的身边。

    暗暗耐住这般疯狂的念头,此时的秦远迫切无比地想要一探究竟,既然确定了沈一白是蔓宁的丈夫、又对她如此一往情深,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落得个生死不明的凄惨下场?

    心中满是各番情绪涌动不止,时隔多日后秦远又一次早早起身,独自漫步在已是枯叶落尽的冬日晨曦中。

    一步一步,仿佛重温着和蔓宁走过的每一条道路,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梦境里,无论是韶华正好之时,还是美人已至垂暮,身边相伴的却始终是她。

    一个人既紧张又兴奋,高高大大的男人背着手站在梧桐树下,心情复杂地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从路头慢慢步到路尾,再从晨光霭霭待到日头高悬,灿然耀起的明媚阳光将秦远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却始终都没有看到蔓宁的身影。

    未能得偿所愿,心中难免有些郁郁。本就没有十足把握,再继续枯等下去似乎也意义不大。见时间已经不早,秦远深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转身朝洋楼走了回去。

    走到楼道口时,秦远突然就想起先前孙阿姨和他闲聊的那番话语,蔓宁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还住在郊区休养没有回来?离那时已经又过去了好些天辰光,还是说,她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一颗心猛然就揪了起来,秦远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对现在的蔓宁知道的实在太少太少,莫名心中一搐,狭长的眼眸不禁又黯淡了几分。

    心神恍惚间,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自己那间出租屋前。抬头看了眼隔壁房间紧紧闭起的暗色木门,再思及前尘往事,秦远心中便是阵阵暗潮汹涌不止。

    眸色微微闪动才准备收回视线,原本满脸颓色的秦远突然就瞪大了双眼,满脸尽是错愕无比的惊诧神色。

    抬眸望去,眼前的一切和这楼道曾经的模样渐渐重叠在了一处,破损的墙壁慢慢变成光洁如新,已经磨成酱色的毛燥地板也已恢复成一片锃亮。

    时光瞬时倒流,身着着各式旗袍长裙的蔓宁,好似幻影一般在秦远的身旁缓缓闪现了出来。

    或是踩着细长高跟摇曳着身姿拾阶而上,或是倚在长凳上抚着额发静静翻看书册,亦或是躺在雕花大床上带着闪闪泪光安静睡去。

    蔓宁曾经在这老房子里记录下的点点滴滴,穿过流光浮逝不断循环往复,仿佛一眼间就能看遍美人如画的每一张不老容颜。

    或微笑,或蹙眉,或是垂眸落泪,不论是哪一张面孔,都是摄人心魄的绝美画面。

    秦远眼眸微闪,情迷间不自禁就朝着蔓宁伸出手来。

    那些带着淡淡香气的迷离幻像,却好像太阳光下泛着七色光晕的肥皂泡沫。只是指尖轻触,瞬时就迸裂成片片碎沫,满目旖旎景致徒然消散成空,只留眼前走廊间一片暗沉的幽森光线,还有依旧肮脏泛黄的斑驳墙壁。

    眼眸骤然一缩,秦远无力地垂下胳膊,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满脸的无精打采刚准备掏钥匙打门,突然就听到耳边“吱呀”一声开门轻响。一个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隔壁二零五的那扇深色木门就已经被人缓缓推了开来。

    原本沉闷的一颗心瞬时高高提起,秦远暗吸一口气强忍住满心的狂跳悸动,僵着脖子极不自然地转过身来,刚好就对上了蔓宁略有些疑惑的眼神。

    “先生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

    蔓宁的声音略带点沙哑之感,却依旧悦耳怡人,丝毫也不显老态。

    一口吴腔软糯可人,不过只是“先生”两个字而已,便让秦远立马就忆起了梦境里的她满脸戏谑调侃时的媚人神态。心绪微浮间耳尖猛然一热,再碰上蔓宁投来的询问视线,一个人更是一阵心虚、满脸尽是窘涩不已。

    微垂下眼来清咳了几声,稍稍平复了一瞬,秦远这才对着蔓宁故作淡定地微笑回道:“白阿姨好啊!我这刚准备出门,白阿姨你呢,这会儿也是要出去吗?”

    见秦远这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