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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还很熟,熟到什么个程度呢,熟到小辣椒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才好。

    第10章 与曲寻事

    盛若寒要是知道曲寻就是村花的老友,而且两人这么大费周章,千里迢迢来到沁安城就是为了来找曲寻,她一定会提前弄死村花。

    曲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用宫中女眷的话来说,那就是整个京都,呃不,整个大辛姑娘都想嫁的汉子,整个大辛男人都想巴结的大腿子。

    曲家世代为官,曲寻他爹曲致远官至礼部侍郎,家里极有钱,曲寻年少的时候是整个大辛世家公子的头头,在整个京都,世家公子里头,他说一,没有人说二。后来,曲寻他爹辞官回家,家里开始经商,在战乱年代,摸了不少钱,纵使曲家不再是传统世家,可是在大辛仍旧是有声望的,因为曲家成了养着整个世家的家族。这前前后后,有眼红的人说:“不过就是命好些,生在富贵人家,生在了曲家。”

    可是后来,他一人剑挑十六位御剑高手,便再没有质疑他的声音了。

    简单点说,曲寻,手里握有绝世剑,身后站有大辛世家,一个让皇帝都礼让三分的人。

    盛若寒在京都横着走,可是见了曲寻,却是有多远躲多远,因为曲寻曾将剑横在她脖子上,眉眼憎恨:“盛三,你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怕我手里的剑在你身上捅几个血窟窿!”

    其实说起来,两人是在同一片宫墙下长大的,妥妥的青梅竹马。

    曲寻年少时身体不好,先帝怜惜,将他接到宫中,养在太医院。

    曲寻进宫的那个冬天,天格外冷,宫中不少人都染上了风寒,微生皇后也染了病,养了不少时日,病情还是不见好转,到腊月时,微生皇后已经奄奄一息了。将至小年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位太医想出了一个法子,说是取年轻女子的心头血做药引,说不定能救微生皇后一命。

    朝野之中都说荒唐,哪有谋人性命救人的道理,可是先帝犹豫了。

    后宫人心惶惶,直到腊月二十八那天,一个小姑娘走进了太医院。

    那是盛若寒与曲寻第一次会面。

    那个时候的盛若寒才七岁,身处隆冬腊月,身上的衣裳却无比单薄,站在空旷的太医院前,身体瑟瑟发抖,却又努力使自己站得挺直。

    当年的她面黄肌瘦,嘴唇发白,是从没有吃饱过的模样。

    过往的太医面无表情的掠过她,只急急忙忙翻看医书,希望能够找到救微生皇后的法子。

    曲寻抱着紫金暖炉站在檐下,问候在门边上的小黄门:“她是谁?”

    小黄门嘲讽地笑,说:“皇上都不承认的孩子,谁知道她的名字?”

    “她是公主?”他诧异了。

    小黄门只笑不语。

    那时的盛若寒过得那是个什么日子哟,吃不饱,穿不暖,望望高高的宫墙,总觉得活过今天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担惊受怕惯了,就生出了不怕死的勇气来。反正日子已经是如此的艰难,倒不如豁出去了,命大一点,说不定以后就能够吃饱了。

    然后,曲寻便看见盛若寒拉开衣裳,颤抖着手将一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膛,那鲜血啊,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襟。

    当年曲寻也是年纪小,盛若寒挥刀取血那一幕,他看得是目瞪口呆——那是他头一次见一个人朝自己捅刀子。

    后来,盛若寒便被养在太医院,她醒着的时候,曲寻便会同她说说话,他问她:“后宫之中那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放血,你不要命了吗?”

    盛若寒往嘴里塞着糕点,唇齿含糊地说:“我就是想用那点血换些吃的。”

    “这根本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曲寻说。

    微生皇后因为盛若寒的心头血好了起来,先帝大喜,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听说她还没有名字,转头瞧见外头天寒地冻的,遂赐了名“若寒”,赐了名之后便又将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得了先帝的承认,宫中人对她才算是好了些,她蜷在御膳房炉灶边上取暖的时候,没人会将她驱赶走了。

    又是一天,她靠在灶台边上熟睡,怀里还搂着两个白馒头。

    睡得正香,却有人摇她的肩膀,她睁眼,见是曲寻,她便冲着他笑,一边笑着,一边把自己的馒头分给他一个,“要吃吗?”

    曲寻摇头,但是还是接过她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口,问她:“还是吃不饱吗?”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吃得饱了,他们知道我叫盛若寒,便不敢饿着我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没头没脑地问她:“你恨吗?”

    她疑惑回答:“你是说父皇吗?我以前是恨的,可是现在不恨了,他给我名字,我现在可以吃饱了。”

    她当年是真的天真,受得苦多了,旁人给她她一点好,她就恨不得掏出心窝子来回报。

    她在太医院养伤的那段日子,曲寻总是跟她说话,那是她长那么大以来,头一回有一个人不嫌弃她的身份,肯跟她说话的,她觉得要好好回报他。

    她又问他:“你晚上肚子会饿,是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那我晚上给你送吃的,你不用从太医院大老远跑过来了。”她笑着说。

    他有一瞬间呆愣,“什么?”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当然……”

    后来盛若寒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厉害,其实太医院的小黄门将曲寻伺候得很好,他夜半饿了,有无数人为他送吃食,可是在盛若寒面前,他没出声。

    反正那之后,盛若寒总是在夜半,身披冷冷寒气扣响曲寻的窗子,将温热的馒头递给他。

    那年的冬天格外冷,盛若寒夜夜去敲曲寻的窗子,再加上胸口的伤口还没好完全,她没多久就病了,等病好之后,她又去敲曲寻的窗子,再才知道,曲寻被他爹接回了家。

    再见曲寻是在三年后的春狩上。

    那年仲春,寒梅凋谢,盛若寒站在一众皇子公主的后头,偶一抬头就看见曲寻在前面的马上,曲寻那时回头,也正好瞧见了她。

    可是也只是看见了,曲寻望了她一眼,扭回了头。

    先帝封的薛贵妃爱虎皮,榻上正缺一块虎皮,先帝便让一众人等猎虎,可是直到日暮时分,无一人猎得。

    盛若寒也在猎场中,她追着一头白虎追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追上,白虎向她扑过去的时候,她怕得要死,手中匕首直直刺了出去。

    白虎还在挣扎,她怕极了,反倒是豁出去了,匕首起,匕首落,不知多少下,那白虎终于不动了。

    她看着自己握着匕首的手,颤抖得厉害,正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