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只要按下其中一个键,它就能发出声音。”
“哪一个?”爸爸雀跃地问,他的身体前倾,满脸红光。他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好像我再不说明白他就会翻过书桌来亲自来撬开我的头盖骨。
“上面刻着三角形的那个——等一等!”我刚想阻止,爸爸就已经按下了播放键。
也许魔药教授对格兰芬多‘身体优于大脑行动’的评价是正确的。
我绝望地想到。
在一段压抑空洞的杂音之后,那噩梦再一次降临到我的头上。
“……还有呢,主人,如果……”一个断断续续的男声出现在寂静的书房里,爸爸和我都屏住了呼吸,只不过前者是因为好奇,而我的的确确是害怕。
“待一会儿吧,”又一个声音说。这也是一个男人——但嗓音却尖得奇怪,而且像寒风一样冰冷刺骨。一联想起那男人——姑且称为人——的身份,我就感到自己脖子后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把我挪到炉火边去,虫尾巴。”
我痛苦地闭上眼,力气被抽干一样让自己瘫倒在座椅上,老旧的椅子很硬,磕到了我的背,但我已经无暇顾及那点疼痛了。
我们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个声音上,阴冷的恐怖气息伴随着类似于蛇类的嘶嘶声笼罩了整个房间。
如果那的确是虫尾巴,那能被彼得称为‘主人’的这世上能有几个?
“我的梅林……”爸爸无意识地喃喃着。
“纳吉尼在哪儿?”那个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爸爸看向手里的目光显得惊恐极了。
录音笔还在播放:“我——我不知道,主人。我想,它大概在房子里到处看看……”
“怎么让它停下来?”爸爸暴跳起来,终于意识到在自个家里出现神秘人的声音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我摇头,拼命向后缩。
“该死的赶快让他——哦,不——是‘它’闭嘴!”
我几乎要朝天翻一个白眼,因为爸爸正不停将录音笔在左右手中抛来抛去,好像麻瓜物品具有超乎异常的温度把他的皮肤烫伤了。
“主人,我能不能问一句,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哪有那么多问题要问的?!“哦,随便哪个键,按下它!”我控制不住大叫。
“不行!”爸爸反对,尽管他的额头已经暴起了青筋,但他还是更有理智地考虑到了要保留证据:“我必须把它拿给阿不恩……”
“一个星期,也许还要更长。这地方还算舒适,而且那计划还不能实施呢。在魁地奇世界杯……”
我畏惧地将背抵在椅子上,唯恐那个声音的主人忽然从麻瓜的小物品里跳出来。
“方的!那是结束键!!”我口不择言,脑中唯一的反应就是让它停下来。
“方的?!你确定?”在我能给出任何答案之前,爸爸已经把手指按了下去。
声音消失了,我们同时舒了口气。
“你真的不是胡诌的?”爸爸后知后觉地问我。
“当然,我在刚捡到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而且被吓得失手把它摔到地上,那声音就自动停止了……
“哦,罗恩,我很抱歉,我该先听你把话说完……”
我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爸爸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我们巨大动静的妈妈已经赶到了书房门口。
“亲爱的,你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整条街的人都被吵醒了!”
爸爸赶紧撤去锁门咒语,顺手摸了把脸上的汗水,把妈妈迎了进来。
“没什么,我正在教育罗恩,他不应该那么晚才回来。”
妈妈给了爸爸一个亲吻,然后转向我,带着了然的表情:“你一定是和爸爸顶嘴了是不是?”
今天经历的一切榨干了我的所有力气,即使是面对妈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也没多大辩驳的兴趣。
“这倒没有,”爸爸安抚妈妈的愠怒,“实际上他捡到了一件麻瓜物品,让我帮忙寻找失主,我是太过好奇才会弄成那么大的动机。你知道的,我的小小爱好~”
“你不该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妈妈小小地埋怨了几句,声音依旧严厉,却和悦了很多,“还不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起晚了可不会有早餐剩下!”
“好的,妈妈。”
我累极,回房一沾到床铺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十二点多,我的脑袋依旧昏沉,身体明明疲惫得快要倒下,可我的脑子仍一遍一遍地回放昨天的刺激经历。我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偏偏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再加上汗凝结在身上的不适,感觉十分难受。
冲进浴室洗了凉水澡之后,我才清醒了些。
“早,金妮。”穿过客厅的时候,我一边打招呼,一边用旧毛巾擦我的头发。
“都快下午了。”她不太友好的说,好像还在记恨昨天的事,“你该穿好衣服再出来,这里还有一位女士。”
“在哪?”我左右张望,挠挠刚刚不小心进水耳朵,故意气她,趁她噎着说不出话的时候几步串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后的怒吼让我浑身舒畅,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
我确认自己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才把自己摔到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
在一整天的慌乱之后,我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纷乱复杂的思绪了。
如果录音机里的内容属实,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已经回来了,带着他忠实而危险的黑巫师团队。
我敢说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自己的好友,接下来会是我的亲人、师长,以及自己。在此之前,无论是老校长还是魔法部,都没有确实的消息,那么,很可能是自己的冒险带来了意外。现在,那个麻瓜的失踪案件已经不是关注的重点了,和神秘人撞上的麻瓜压根就没有保存尸体完整的可能性,更别说是逃出生天了。
想到自己差点成为撞上神秘人阴谋接着英年早逝壮烈牺牲名字被无数巫师铭记悼念的小狮子,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骨骼甚至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相互击打碰撞的声音。
好在视野里是熟悉的房间景色,安全感和归属感让我的心脏禁受住了考验。
我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