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躁的模样让我以为他想冲上去用脚把箱子踢开,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摆,廉价布料的手感比任何丝绸都让我怀念。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意料,在疯眼汉穆迪从箱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毫不迟疑地逃走了,平时引以为傲的趋利避害的本能此刻带来的竟是耻辱和讽刺,未曾减速的脚步嘲笑着我的自私和怯懦,而理智的赞同声异常刺耳起来。
我不会忘记是自己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无法否认在知道自己逃跑行为的可耻后依旧没有折回去的自私本性。
格兰芬多选择分手并没有错,看见危险反而往前冲的韦斯莱大概不需要逃跑的同伴,恐怕他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决定分手,不再天真地以为我们会有将来,不再抱希望以为我会冒险和他一试。
背叛家族随时失去荣誉和生命的未来,我敢面对么?
我失神地跌坐在沙发上,熟悉的亲密场景历历在目,却加深了我对自己的苛责,纵然理智和骄傲反复抗议自我作/践的行为,我还是咬牙决定逼自己一回。
韦斯莱的出现坚定了我的决心,看到他坐下来,我几乎忍不住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把他当作垫子的习惯。
“我先走了。”
长时间的沉默后,我等到的是这句话,慌乱地站起,自己并没有准备充分,可是时不我与,我们互相躲避的心情让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圣诞的假期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故,错过了这次,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样想着,我艰涩地开口:“我要和你谈谈。”
“今天晚上,我邀请了潘西做舞伴……”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直接的不耐:“恭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忍耐着,我继续说道“帕金森和我家交情匪浅,而我成年之后和其他贵族联姻是必然的事情……”
“我说过‘恭喜’了。”
看清他眼底的憎恶,我几乎要动摇了,没有完全的把握就像赌徒一样冒险,实在是有违斯莱特林的准则。
冒着失去家族尊严和所有旧情的想法,我艰难地解释:“我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马尔福需要一个继承人,别说未婚妻,我以后还要参加各种应酬和舞会。这个咒语是贵族间常用来约束……”紧张地咬着嘴唇,“娈/童/贞/操的……”
我知道自己在说出那个词的瞬间,骄傲就已经破碎了,侮辱令我难堪地屏住了呼吸,直到韦斯莱从不可置信中恢复过来用力抱住我,我才把胸腔里的罪恶和紧张全部吐出。
陷入他的怀抱里,我听着他的心脏欣喜地跳动着,忍不住让自己贴得更紧,赤诚滚烫的感情,从身体外部一点一点往里面渗透。
那个撕毁了羊皮纸的格兰芬多,永远都不会知道上面的咒语是我胡乱写出来的。
我赌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德拉科番外(十二)
很多暗语其实不需要解释。
bsp;is the ladder on whibsp;all&her virtues mount.——bsp;boothe luce
勇气是一架梯子,其他美德全靠它爬上去。——卢斯.c.b.
(以下为德拉科视角)
即便已经赌赢,后怕依旧让我颤抖,孤注一掷只为了留下一个韦斯莱,这样的行为遭到了理智的强烈批判。
无论输赢,自降身份会使我在他面前的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损害,且不说赢面有多大,光是压上的筹码都大到让我却步。如果韦斯莱已经重新开始,他不但可以借此羞辱我,报复我将他置于不道德的情/人地位,还能在不负责任的前提下恣意玩/弄我的身体——娈/童声誉有多糟糕众所周知。
如果他也想复合,却始终不能信我,选择使用那个咒语的话,原谅的借口成为谎言,他八成会用十倍百倍的恨意对待我,那同样是我不能承受的。
梅林保佑,格兰芬多一如既往地轻信。
这愚蠢的狮子一点也没注意到埋在他胸膛里的脸上是否有庆幸,紧绷的身体是否仅仅因为喜悦,他只是用力地抱着我,简单的直白的温暖慢慢渗透全身,软化了因欺骗和阴谋扭曲的内脏。
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耻和狡猾,在别人发现他的可取之处前牢牢地占据他的视线和思想,我抱怨着他的桃花,心底算计着让他一直单身下去的把握有多少。
韦斯莱家族人脉兴旺,不愁没有后代,格兰芬多的道德又不准许他背叛婚姻,要想维持这段关系,韦斯莱就只能选择做一个永远也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我明白这里面的不公平,双重标准完全围绕着自我的利益,我做不到像他那样为别人牺牲,即使他按耐不住孤独,我也会用尽手段不准他把给我的喜欢分出去。
顺水推舟利用他愧疚的心态,我接收了他所有的渴望,包括他的粗俗和莽撞,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你的屁股只有我能碰,我都没管你把阴/茎/插/到谁的里面’这样鄙薄的言论。我气得满脸通红,变相的妥协不是方便他宣布拥有权,满足他的占有欲仅仅是为了成就我的特权,那愚蠢的狮子必然想不到这一点,只以为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我在他一贯而入的瞬间难以控制地发出吃痛的声音,痉挛地抽/搐了一阵,忍耐疼痛大概会是为数不多的弊端之一,韦斯莱用激烈的冲撞把理智赶出了我的大脑,我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诅咒格兰芬多的粗鲁,以及那该死的在长久的积蓄之后格外持久的精力。
圣诞节过得毫无新意,我从六岁开始就没奢望过只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分家的各种亲戚或真心或假意地恭维我的出色,我也以似是而非的诚意回应他们。
比起篡夺我的继承人位置,他们大概对我的未婚妻人选更感兴趣,毕竟妻子可以分得丈夫的一半财产。我尽量让自己礼数周到,应付那些虚伪做作的娇笑,陪她们每人跳过一支舞后,我不动声色地打发了香味浓郁的无聊女孩们。
妈妈在舞会结束后和我谈了几句,她听说我在和潘西交往,提醒我爸爸并不十分满意帕金森家族的势力。
“我找不到任何姓氏能和马尔福并肩。”
我傲然说道,妈妈微微弯起嘴角,虽摇头,眼里的冷光却比我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