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打湿的身体又遭受了阴风的侵袭,寒冷从坚硬的地板上透过来,渗进皮肤,轻而易举地攻入骨髓。
紧闭着眼睛,我下意识地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差不多已经是从进学校开始以来五年的习惯性行为了。平时有哈利挡在前头,我的这种做法取得了一定效果,而现在却成了砧板上的肉,就等着蛇王下口了。
“你还是也给我端杯饮料吧,我没有马尔福家那么挑剔,来一点儿小精灵酿的葡萄酒就行。”他直接略过了贝拉克里斯特,看来蛇王对女疯子的关系也相当糟糕。
虫尾巴迟疑了片刻,似乎还想争辩一番,但他还是转过身,从另一道暗门出去了。我听见了砰砰的声音,接着是玻璃杯丁当的碰撞声。几秒钟后他又回来了,用托盘端着一只脏兮兮的酒瓶和玻璃杯。他把托盘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立刻转身,并重重地关上了那扇被书隐藏的门。
“现在,谁能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他丝滑的声音让我的脑袋里出现了蛇类腹部贴着地面滑行的画面,阴森森得吓人。
“为了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实在不能欣赏他的冷幽默。
纳西莎·马尔福首先开口:“西弗勒斯,真对不起,这个样子来打扰你,可是我必须来见你。听到德拉科被捕的消息,我当时就想,只有你一个人能帮助我。”
斯内普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然后再次用魔杖一指那道楼梯暗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和一声尖叫,接着便是虫尾巴慌忙逃上楼去的声音。
“抱歉,”斯内普说,“他最近养成了爱偷听的毛病,真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到哪儿了,纳西莎?我看你的宝贝儿子四肢健全,相反,抓捕他的傲罗一身残疾地躺在肮脏的角落里。真是让人意外~”
——他·妈·的谁残疾了?!我要向哈利告黑状!!
我听到他上扬的语调,气得磨牙,尽管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但我仍然坚信那老蝙蝠看到我倒霉的确是很愉快的。
“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并不是你们中的一员,不该干涉你们的活动……”
“那你就应该管住你的舌头! ”贝拉特里克斯吼道,“特别向眼前这个人求助的时候! ”
“‘眼前这个人’?”斯内普讥讽地重复道,“这话我该作何理解,贝拉特里克斯?”
“就是我不相信你,斯内普,其实你心里很明白! ”
——很好,他就是间谍,快上去揍他!
我在心里狂吼。
“你们听我说,德拉科还是个孩子,我无法心安理得地躲在庄园里,让他独自在外面冒险,他父亲也不会希望他这样。尽管他这次安全回来了,但下次呢?谁能保证他还会像今天这样幸运?”纳西莎·马尔福发出了一点声音,像是无泪的抽泣,然后我听到德拉科轻柔的安慰她的声音。
忍不住睁开眼睛,我正好看到魔药教授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僵硬的面部表情因为嘴唇上的冷笑显得更加扭曲了,像是被人硬生生画上去的一样。我发现侧对着我的贝拉特里克斯更加生气了。
正幸灾乐祸间,抱着他母亲低声安慰的德拉科射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我立刻重新闭上眼睛。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最好听听贝拉特里克斯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免得她没完没了地打搅我们。好了,你接着说吧,贝拉特里克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无聊地给斯内普声音打分。
“有一百个理由! ”贝拉特里克斯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嚷,“从哪儿说起呢?瞧瞧,黑魔王失势时,你在哪儿?他消失后,你为什么不做任何努力去寻找他?你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复活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还有,斯内普,哈利·波特为什么还活着?他有五年时间可以随你任意处置! ”(此段摘自原著)
斯内普笑了,他的笑声足以激怒任何人,因为那里面充满了‘你这蠢货’、‘你问的毫无疑问是蠢问题’以及‘我回答你是怜悯是恩赐是高等动物对低级生物的同情’这样的暗示。
“在我回答你之前——噢,没错,贝拉特里克斯,我是要回答你的——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这每一个问题吗?你真的认为,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还是,你认为黑魔王犯错了?竟然被我捉弄了?我太荣幸了,能够骗过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
——在这么多食死徒面前也能把玩/弄了他们主子的真相爆得那么干干净净一清二楚,来,鼓掌!!
接下来,我为对斯莱特林院长颠倒黑白的舌头产生了十足的敬佩之情,开始觉得哈利看上他并不完全是瞎了眼。
蛇王细数过去一点一点功绩,在质疑最多的地方用其他食死徒做挡箭牌,硬生生地让“我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尽管邓布利多以为我是他的人”这句话成为完美的结束语。
“但是你起过什么作用呢?”贝拉特里克斯不放弃地反问,“我们从你那儿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我的情报是直接传给黑魔王的,”斯内普说,“既然他没有把它们告诉你——”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立刻火冒三丈,“他说我是他最忠诚、最可靠的——”
“是吗?”斯内普说,微微变了声调,表示不相信,“在遭遇了魔法部的那场失败之后,他仍然这么说吗?”
“那不是我的错!”贝拉特里克斯红着脸说,“过去,黑魔王把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托我保管——如果不是卢修斯——”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是我丈夫的错! ”纳西莎·马尔福用低沉的、恶狠狠的声音说,抬头望着她姐姐。】(【】内的内容摘自原著)
看来德拉科相信了我的话,坦白说老马尔福的确不该为那次行动的失败负责——至少不应该是全部。
恢复些许思考能力的脑袋灵光一闪,眼见德拉科释放我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我只有靠自己搏一搏了。
咳嗽了一声,嗓子沙哑得不行,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光靠争论有什么用?为什么不问问当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