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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穆容从袋子里拿出一沓粉票子在妇女眼前晃了晃,“啪”的一声丢回了纸袋,随手将袋子递给淑芬。

    “不好意思大姐,昨天我没在家,水龙头爆了,您的损失我全款赔偿,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穆容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语气温柔,眼底却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她的言行只是在机械的执行着某种固定的程序一样。

    淑芬接过袋子往里一看,不仅够,还有富余,立即转怒为喜。

    “哎哟,姑娘,这物业也真是的,防水做的一点儿都不好,一会儿我可得找他们去,一年收那么多物业费,也不管事儿,你家水龙头爆了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家里的损失能不能找回来?”

    “我就不去了,那大姐您先忙着,我先回去了?”

    “唉唉,行,没事来家里串门啊!”

    穆容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礼节性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下了楼,来到停车场,走到角落,那里停着一辆山地自行车。

    穆容很忙。

    白天是扎纸店的老板,为活人服务,赚些钞票,养活躯体。

    晚上是代理死神,为地府服务,积攒阴德,拯救母亲。

    骑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店里,这几年种花家开始推行火葬,山阳市作为先进模范市,是试点城市之一。

    前年年底刚刚竣工了殡葬中心,就坐落在城郊。

    殡葬中心一竣工,附近的房价大跌,不少住户对此十分不满,有条件的都选择了搬走,穆容找准这个机会,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了欣欣家园的某栋的403号。

    从穆容的扎纸店再往西骑车十五分钟,就是山阳市殡葬中心,由于占了地利,扎纸店的生意还不错。

    穆容中途在一家早餐铺门前停了一次,老板娘看见穆容,笑呵呵的拎着两个口袋走了过来。

    里面装着一杯无糖豆浆,四个菜包;穆容将袋子挂在自行车把手上,朝老板娘点了点头。

    “今天也是三块五,还剩两百六十二块五!”

    老板娘看着穆容走远,摇了摇头:“这姑娘,吃了两年也不换换样。”

    穆容停好自行车,拎着塑料口袋,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弯腰下去开了锁,向上一提,“哗啦”一声,铁门卷了上去。

    “呼”的一声,店里面吹出了一股阴风,穆容冷着脸走了进去。

    店铺是废旧车库改的,里面摆了不少“大件”,纸扎的黄牛白马,粉衣裳,绿衣裳的小人儿,都是没点眼睛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比如轿子和帆船;以及大量的香烛用品和挂着空白挽联的花圈。

    开了灯,店铺里还是有些阴森,她走到办公桌前,打开袋子吃起了早餐。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祝大家元旦快乐~么么哒。

    2018,希望我们可以携手一起走过。

    第2章 扎纸铺子

    刚吃完早饭,生意就上门了。

    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了扎纸铺,二人衣着朴素,双眼红肿,神情悲伤。

    “老板在吗?”女子沙哑地问道。

    “我就是。”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会从事这种行业。

    “老板,我想买一匹大白马给我爱人,多少钱?”

    “需要代烧么?”

    “那就麻烦您了吧,我们不是很懂这个。”

    “白马一匹一千二,代烧加五十。”

    “行,麻烦您了。”

    “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

    女子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卷红票子,只有八张,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掏出了里面所有的钱,数了数。

    看着手中的钱,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切,身旁的少年见了,沉默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你哪来的钱?”

    “上午,送爸的骨灰的陈叔给的。”

    穆容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目光晦暗难明:“女士,麻烦您把您爱人的生卒年和姓名写下来。”

    女人的手指很粗糙,关节肿胀变形,无法握笔,只好由她的儿子代笔。

    穆容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张志军……

    她最近并没有勾到这个人,穆容看了看桌上皱巴巴的一堆钞票,说道:“女士,是这样的,时代在进步,我推荐您另外一款交通工具吧。”

    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帆船:“这款法船三百五,加上代烧费,一共四百,作用和白马是一样的,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女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犹豫的问道:“真的和白马一样吗?”

    “您放心。”

    穆容将多的钱退了回去,女人再三感谢,带着她的儿子走了。

    二人离开扎纸铺,穆容还来不及收钱,便软绵绵地趴到了桌上。

    “刷”的一下,穿着黑袍的穆容与躯体分离。

    一位穿着与穆容相同款式的白袍少年,笑眯眯的看着她。

    穆容皱了皱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字,盯着少年。

    少年灿烂一笑,一屁股坐到穆容的办公桌上:“男骑白马,女坐牛,出门的轿子,归家的船,穆容,地府可有规矩,你这是泄露天机。”

    穆容白了她一眼:“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们买船是为了便宜。”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这也算是抢了阴阳先生的饭碗吧?你这……”

    “少废话,你用震魂符把我叫出来,又有什么事?”

    白袍少年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搓了搓手,讨好道:“这不是要过节了吗,手头有点紧……”

    “郝解放,你也是死了一百多年的老鬼了,一点积蓄都没有?向我一个生魂借钱?这都第几次了?”

    “嘿嘿,咱们当鬼的,年头越久越穷,我当年为了民族大义壮烈牺牲,死的时候才十六,身后无儿无女的,我父母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烧纸了,学院开的那几个钱哪够啊~咱俩怎么说也认识了快一百五十年了,你开着这么大一家钱庄,帮帮我呗!”

    “是十五年。”

    “对对,你说的都对,阳间一年,阴间十年嘛~。”

    “好吧,等下烧给你。”

    “谢谢啦!”

    “这个张志军怎么回事?”

    “我给你查查啊。”

    郝解放一抬手,手心里凭空出现一本册子,翻开扫了一眼,回道:“哟,你这条船还真是卖对了。”

    “怎么说?”

    “这个张志军是被人害死的,工头拖欠了半年的工资,张志军带头想走劳动仲裁,结果消息泄露,工头打着私下协商的幌子,请张志军喝酒,把他灌醉以后带到楼架上,推了下去,伪造成了醉酒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