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生命去换取“大局”或许真的是最好的结果。
可在她心中, 却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希望她做点什么。
桑榆,苏四方, 吴佳丽,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穆容的身上, 仿佛是在等待着她最后的“宣判”。
“桑榆, 苏四方, 请你们回避一下,让这家的男主人和他母亲也离开这个房间。”
桑榆帮助穆容重复了一遍:“先生,阿姨,可以请二位离开这个房间吗?这位女士很快就会没事了。”
“不行,你们有病吧, 我媳妇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吴佳丽操控着墨瑾开口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媳妇儿?”
“我不是你媳妇儿,要是想让你媳妇儿和肚子里的孩子活命,就带着你母亲出去!”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您有什么冲着我来,缺什么少什么,我都会烧给您的,求求您放过我媳妇儿。”
桑榆扶着门把手,担忧的看了穆容一眼:“小心一点。”
“嗯。”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
吴佳丽顶着墨瑾的身体坐了起来,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肩上,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孕妇的脸色煞白。
吴佳丽扶着肚子:“商量的怎么样?这个女人可经不起折腾了!”
穆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出来吧,我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
女鬼大喜过望:“真的?!”
“真的,但你要答应我,不准再做害人的事情,孩子一落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得再留恋,立刻去你该去的地方,这,也是我的底线。”
女鬼垂下了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好,我答应你,但我要你发誓。”
郝解放举起打魂棒:“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
女鬼对郝解放的话置若罔闻,喃喃的重复道:“我要你发誓。”
“好。”
穆容竖起了手指,郑重的说道:“我穆容发誓,绝不会过河拆桥,否则不得善终。”
“我信你……”
说完,孕妇翻了一个白眼,身体抽搐了几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吴佳丽穿着一袭红衣,挺着看上去足有七八个月大的肚子,飘了出来。
穆容将锁魂链甩到吴佳丽的身上:“先跟我……”
话没说完,郝解放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打魂棒对准女鬼的心脏插了下去。
看上去颇似一把鸡毛掸子的打魂棒,好似宝剑刺进了豆腐里,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就将女鬼刺了一个对穿!
“郝解放!”
吴佳丽看着胸口的打魂棒满眼错愕,她猛地抬起头,用怨毒又绝望的眼神看着穆容:“你……骗我!”
郝解放“嘿嘿”一笑:“她是答应你了,我可至始至终都没答应,鬼就是鬼,更何况你这种魂识残缺的替身鬼?灰飞烟灭吧!”
“啊!!”
女鬼大叫一声,被打魂棒刺中的部位已经开始消失,她抬起一只手死死攥住打魂棒,用另一只手上锐利的长指甲,刺入了自己的腹中。
在郝解放和穆容惊愕的注视下,随着一阵皮肉撕裂的声音,将腹中的东西硬生生的掏了出来……
一团火红的肉球,布满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在遇到空气以后,发出“滋啦”一声,肉球表面的液体瞬间被蒸干了,飘出一股白烟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热浪随之扑面而来,室内的气温瞬间增高了几度,玻璃上白色的冰花,以极快的速度褪去。
郝解放心下一惊,用力的拉扯打魂棒,欲向后退,可不知女鬼从哪里来的力气,打魂棒竟然纹丝不动!
女鬼饱含深情的注视着手中的“肉球”,身体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孩子,去吧。”,说完女鬼将肉球掷出了窗外。
“嘭”的一声,肉球打在了穆容布下的法墙上,法墙“凸”起,不时迸出火花。
“穆容,这个旱魃先天不足,趁着不成气候,快干掉它!”
“不!”女鬼见自己的孩子没能撞破法墙,绝望的喊出了声。
“去死吧你!”
郝解放重重的在女鬼的头顶拍了一下,加快了对方的消散速度。
穆容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冲到了肉球边上,祭出打魂棒,刺向肉球。
郝解放后发而至,扑到了穆容的身上,带着她向外飞去,堪堪避开了旱魃喷出的鲜血。
“小心。”
“谢谢。”
肉球被刺穿后,从里面传出一阵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无力与法墙对抗,呈自由落体状掉落。
“唰”的一声,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接住了肉球。
正是桑桐豢养的小鬼丹丹。
说来也是奇,丹丹竟然丝毫不惧未成形的旱魃释放出来的热量,抱着肉球向上丢了丢,像是在玩皮球一样。
郝解放笑的灿烂,举起了手掌邀穆容与自己击掌:“来,合作愉快!”
穆容收起了打魂棒,确认旱魃已死,女鬼已灭,便与郝解放擦肩而过,飞走了。
“欸,穆容,你上哪去!等等我啊!”
丹丹看着穆容的背影,眼中闪烁着贪恋的神色,直到彻底看不见人,才收回目光,闻了闻手中的肉球,先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感觉味道似乎不错,便举着已经死透的旱魃,埋头大吃起来……
“穆容,穆容,你等等我啊!”
郝解放紧赶慢赶的从后面抓住穆容的肩膀:“欸,我说你跑那么快干嘛,这件事完美解决,你功不可没!”
“我什么都没做。”
“怎么没做啊,要不是你真诚的骗过吴佳丽,她不会乖乖出来的,现在那对母子也保住了,旱魃和替身女鬼也消灭了,皆大欢喜!”
“我没有想骗她。”
郝解放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别傻了,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知道。”
“就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对吗?”
穆容点了点头,郝解放拽着穆容来到了山阳市最高建筑的避雷针平台上,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默默的抽了半根,轻声说道:“你的心情我也有过,习惯了就好了。”
穆容抬头望了望天,用目光勾勒着一朵朵白云的形状:“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勾魂的事吗?”
郝解放吐出烟圈,同样将目光投向天空,回忆良久:“不记得了,我已经死了太久了。”
“我记得,那是个二十二岁得了白血病的男孩,我把他勾走以后,他妈妈当场就哭晕过去了,那个男孩在弥留之际看到了我,他苦苦哀求我,让我再给他一点儿时间,可当时我一心想着快点救出我妈,他的时间一到,我就把它勾了出来。”
郝解放吃吃一笑,似乎觉得这种方式很“穆容”。
“大约一两年吧,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