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不知道?叶楼河妖是天生地养的旷世妖魔,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活了多久,这地图上的古塔为什么存在?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收服它,只能修塔镇住它!叶楼河妖喜睡,可每次醒来必定操控叶楼河改道,光是史书上有记载的,叶楼河至少改道了二十次,平均每百年一次,你算算这妖物多大了?至少有两千年了!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能降服他,历朝历代也只能不停的修塔,你让我去?我还没活够!”
曾天涵面露尴尬,讨饶道:“小桑桐你别生气啊,现在还不能断定李寒楚的死和叶楼河妖有关不是嘛?可是你看看,这河边宝塔的分布情况,这个是四百年前修的,这个更近了,是咸丰帝修的,这个是最新的,老蒋事后偷偷命人修的,这叶楼河妖在叶楼河里随处安家,根据这三个塔的位置,我推断这五百年河妖应该是在这附近沉睡,李寒楚死的冤,又撞上“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放任不管,它的怨气会越来越重,很有可能会让河妖提前醒来,我能力有限,已经上报局里了,但实在是调不出人手,你就帮帮忙吧,你要是也不管,很有可能会引发一场人间浩劫,我向你保证,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扯到河妖,你立马打道回府,所有后果我曾天涵独立承担!”
曾天涵说完,站了起来,竖起三根手指:“我曾天涵对天起誓,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叶楼河妖作祟,桑桐可以立刻离开,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如若违背誓言……”
桑桐一把抓住了曾天涵的手指:“行了行了,少说点废话吧,就算真的是叶楼河妖,我桑桐既然赶上了,就绝不会放任不管,大不了……”就是死罢了。
穆容突然说道:“人的魂魄如果被叶楼河妖拘去,就连地府也没有办法要回,叶楼河妖是遗留在人间为数不多的旷古大妖之一,当年的天怒神罚,叶楼河妖凭借叶楼河的天赐地利逃过了那场浩劫,如果真的是叶楼河妖,光凭我们几个是不够看的。”
桑桐面露疑惑:“你听谁说的?”
穆容说的传说桑桐也知道,在特殊事件处理局里,有一本失传了八百多年的古籍,作者已不可考,字迹肉眼无法辨别,通过科技复原手法,直到去年才解密,上面记载的正是叶楼河妖,可穆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穆容一脸茫然,显然是被问住了,她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说的,只好支吾答道:“好像是听郝解放提起过。”
第78章 微笑定格
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桑桐和曾天涵顶着大雨出门去了, 直到天黑桑桐才独自回来。
当天晚上, 关耳州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 全市的学校都停课了。
吃晚饭的时候穆容显的有些萎靡不振,还是桑榆连劝带哄着, 她才勉强吃下了一碗饭。
桑榆帮穆容吹干了头发,自己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 穆容倚着床头睡着了。
桑榆唤了两声, 穆容没醒。
她小心翼翼的揽着穆容,将人平放在床上, 扯过被子盖到她的身上, 又将空调换成了睡眠模式。
桑榆坐在床边,为穆容理顺了额间的碎发,她睡的并不舒服, 不时蹙起眉头。
桑榆的目光停在了穆容打着石膏的手臂上,那天刺耳的鸣笛声不时萦绕耳畔, 甚至闯入她的梦里, 每当她顶着一头的冷汗惊醒时,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位让她安心的人。
一连数夜,有穆容在身边,桑榆便不再害怕了。
雨一直下,冲刷着房间的落地窗,雨水一股一股的划过玻璃, 扭曲了外面闪烁的霓虹。
房间里很安静,桑榆抚平了穆容皱起的眉心,手指划过眉峰。
“晚安,穆容。”
……
穆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好像就是主角,又好像是在用第三视角俯瞰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梦境很真实,真实到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潮湿,闻到那腐臭的气味。
她的视线随着一个人的移动而行进,可惜她无论怎么努力,却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一位光头和尚,手持齐眉锡杖,穿着一袭月牙白的僧袍,袍子已经很旧了,到处打着补丁。
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风骨。
僧人的脚下是及膝的烂泥,他却轻盈的点在泥泞之上,纯白色的僧鞋不沾一丁点泥污。
在他的周围,遍布房屋的残骸,被连根拔起的古树,间或还有人的尸体;放眼望去,绵延不绝,看不到这灾难的尽头。
破旧的僧袍不时被狂风鼓起,而那僧人仿佛生了根一般,一人一杖岿然不动,傲然挺立,透出一股不屈和坚定。
在僧人面前,是一个数十层楼高的黑色幻影,一对血红的双眼,足有汽车那么大!
“嗝!”
黑影打了一个饱嗝,吹出一股腥臭的罡风,令人作呕。
穆容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破旧的僧袍不堪撕扯,裂开了一道口子。
“凡人,本大爷随便吹口气就能把你撕碎,这样的你还妄想渡我?”
“河妖,贫僧本想渡你皈依三宝,你却趁我不备,操控河水改道,万千百姓因你一时兴起家破人亡,这滔天的杀孽,你……”
“哈哈哈哈,和尚!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你自以为是激怒了本大爷,他们又怎么会死呢?你们凡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低头看看吧,这些都是你造下的杀孽,哈哈哈哈哈,如今你和本大爷一样罪孽深重,本大爷倒要看看你还如何渡化我,渡化天下!?”
穆容闷哼一声,一股真实的疼痛席卷全身,切肤之痛,心如刀绞。
穆容怔怔的看着那白袍僧人:他在痛。
和尚环顾一周,看着满目的疮痍,潸然泪下。
穆容看不到僧人的脸,她的视角只能看到僧人的背影,可她却能感受到他所有的情绪。
他的悲伤,他的心痛和自责。
突然,穆容心头一跳,大喊道:“不要!”
桑榆打开了床头灯,看到穆容满脸是汗,表情焦急又痛苦,推了推穆容:“穆容?醒醒,穆容!”
连续叫了好几声,却怎么也叫不醒穆容,抬手抚上了穆容的额头,滚烫。
桑榆冲到洗手间拧了一条凉毛巾贴到穆容的额头上,然后拿起了房间里的电话,请前台叫医生来。
“不要这样,不要这么做,还有别的办法的,不要这样子,不要!”
“穆容!你醒醒,你别吓我,穆容?”
“河妖,贫僧教导了你八日,以八个故事渡你弃恶从善,就让贫僧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吧。”
僧人说完,将手中锡杖高高抛起,双手合十,盘膝坐在了稀泥上。
“第九个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