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
这件事对罗如烟的冲击很大,为了避免让桑榆看出端倪, 她主动躲出去了。
晚餐很丰盛, 除了两道专门给苏四方做的斋菜外,其余的都是川菜。
桑桐为自己开了一瓶啤酒,然后亲自给穆容倒了一杯果汁, 举起杯子:“来,我们喝一杯。”
桑榆的咬着筷子, 眉梢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穆容端起杯子与桑桐碰了一下, 桑桐一饮而尽:“你们好好的。”
明明应该是一次喜悦的聚餐,气氛却有些冷。
穆容几乎没有说话,桑桐则是自斟自饮。
从前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的她,康复归来突然爱起酒来了。
苏四方默默的吃着斋饭,恪守食不言寝不语。
桑榆默默的给桑桐和穆容夹菜, 若是细细体会不难发现几人之间带着一股违和。
桑桐将空瓶子放到地上,另拿起一瓶冰镇啤酒,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搭在桑桐握着开瓶器的手上:“桐师姐,小酌怡情痛饮伤身。”
桑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开苏四方的手,盯着面前的空杯似开玩笑般,说道:“既然是注定了要肉身成圣的人,红尘俗世还是不要管太多比较好。”
“嘭”瓶盖开启,橙黄的液体倾倒的太快,白色的泡沫溢出边缘,沿着外杯壁流到握杯人的手指上,她却浑然不觉。
桑榆的目光在苏四方和桑桐的脸上徘徊,穆容放下筷子扯过纸巾擦了擦嘴:“谢谢款待,我先去工作了。”
……
穆容来到山阳市中心医院的天台,郝解放已经等在那里,坐在栏杆上吸烟,看到穆容跳了下来。
穆容的手掌一翻,一个小巧口袋出现在掌心揭开袋口的符纸,随着一股青烟刘二姐飘了出来。
“我说穆容,我也是正儿八经受过阴封的鬼差,你天天让我干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
“这个主意还不是你给我出的?而且刘二姐是比阿喵还正宗的无根之魂,万一中途醒来,或是被人抓了去怎么办?”
“得,我说不过你!反正也就也没几天了,这个办法也未必奏效,如果过了四十九天她还醒不过来,就只能等着气场耗尽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谢谢。”
穆容将刘二姐交给郝解放,到医院勾魂去了。
郝解放说:刘二姐被压在法阵下面太久,五窍闭塞魂魄受损,需要晒足四十九天的月光,用月亮的太阴之气滋养她,或许可以让她醒来。
透过icu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头顶的时间已进入倒计时。
穆容皱了皱眉,转头向走廊的尽头看去,然后她的电话响了。
看到上面的号码,穆容怔了怔接了起来:“杨可儿?”
“请问您是穆容吗?”
“是我。”
“我有急事想请您帮忙,现在方便去找你吗?”
“稍等一会儿可以么?我现在手头有一个工作,等把这个人送走我再打给你。”
“您是在山阳中心医院吗?”
“嗯。”
“我就在外面,可以过来找您吗?”
“过来吧。”
刚才她便察觉到一股浓郁的鬼气从走廊尽头飘过来,果然杨可儿在那个方向出现了。
杨可儿快速的飘了过来:“穆容!”
穆容看了看时间:“有什么事说吧。”
“抱歉,打扰您工作了,这件事是关于刘鸿德的。”
“他怎么了?”
“我感觉到他有血光之灾,而且无论我怎么挡,那股血光之气都没有消失,最近这几天越来越频繁了,上周他有好几次差点出车祸,我想请您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不恨他么?”
杨可儿不假思索的答道:“恨!”
“那怎么?”
“和他刚结成冥婚的时候,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把他弄死,我日也不离的缠在他身上捂住他头顶的阳火,让他霉运缠身健康和事业双双进入低谷。”
杨可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洋溢着大仇得报的,扭曲的喜悦表情。
“冥婚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特别像我和他这种以我为尊的不平等契约,相处的时间越长我便越能掌控他一切,有一次他差点被我害死魂魄都出来一半了,我看到他的额头上闪过一个黑色的标记,那标记散发出强大的怨气,拖着它的魂魄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地府在勾魂,便用冥婚契约将他灵魂逼了回来。”
“关于那个标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刘鸿德和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很特殊,他们的魂魄不归地府管,死了会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
杨可儿目露迷茫,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要是死了,这冥婚还有用吗?”
“我不知道。”
杨可儿低下了头,咬着下唇沉默良久:“穆容,可以请你救救他吗?”
……
“我知道这个要求提的有些不妥,可是我实在找不到别人来帮我了,我原以为像他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没那么快得到投胎的机会。我们至少还可以做个百年夫妻,结了冥婚他永远也不能抛弃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现在他的身体被我弄的一团糟,又有一团血光飘在头顶,下一次或许连我也保不住他了,穆容,帮帮我!求求你了!”
穆容秀眉微蹙:“刘鸿德的事情是祖上欠下的债,我不方便和你多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把你害成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杨可儿眸子闪了闪:“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对他到底是还爱着,还是一场死不瞑目的执念了,我恨他!可我其实从来没有真的想害他。”
杨可儿凄然一笑,直勾勾的看着穆容:“你知道做鬼有多寂寞么?这场冥婚虽然以我为尊,这里毕竟是阳间我不能离他太远,我每天看着他,看着他快乐的活着,看着他渐渐把我淡忘,看着他有朋友有生活,可我呢?没有人能看见我,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独角戏!我恨他,我要让他死,我要让他的家人体会我父母的痛,只有他死了……才能看到我,我要告诉他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要亲眼看到,他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要把冥婚契约甩在他的脸上!呵,人算不如天算,这个负心人居然没有下辈子,他要是死了,我连守在他身边折磨他也是奢望了。”
穆容安静的听杨可儿说完,看着她用双手捂住了脸,生出一股悲悯之情,脱口而出低声的说道:“忧悲恼,怨憎会、爱别离、所欲不得;生苦,死苦,轮回苦,你又是何苦?”
杨可儿并没有听清这句话,她拽着穆容宽大的袖口,哀求道:“帮帮我吧,是我害了他,要是中间没有我作梗他不应该这么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