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心里轻轻弹了那么一下, 用苗语说道:“速来见我。”
花云月将鸡蛋放在装茶杯的托盘中,把写着穆容信息的纸片放在蜡烛上烧了,然后吹灭了蜡烛。
转过身对桑榆说:“会做饭吗?”
“啊?会, 会的。”
“后院有个大灶去炒几个菜吧,你们人多我就不招待了, 自便。”
“哦, 好!云月姑娘, 穆容她什么时候能醒?”
“先吃饭吧,免得一会儿没胃口。”
桑榆听的一头雾水,看了看沉睡的穆容点了点头。
她在厨房里选了些食材放到竹筐中往外走,桑桐见了问道:“你干什么?”
“云月姑娘说穆容一会儿就醒了让我们先吃饭,她说咱们人多她不清楚口味, 提供了食材和地方让我们自己动手。”
“哦,我来帮你。”
唐廉梓挽起袖子:“桐姐,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那就大家一起来吧,苏四方你也来帮忙烧火。”
“好。”
穆容和花云月待在木屋里,桑桐带着几人到后院大灶做饭,罗如烟抱着昏迷不醒的阿喵漂浮在前院,王皓不知从哪找来一方木凳坐在一旁俯瞰下面的苗寨。
王皓摸出一支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你是怎么认识桑桐的?”
“我本是一幅古画因缘际会修得灵识,一位叫鲍小萱的姑娘把我纹在了她的背上,画中世界实在无趣我便附在她身上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结果有一日她……她和她的夫君行合欢之事,我不小心吸了阳气发现是大补之物,便动了走捷径的心思其实我并没有害人之心,鲍小萱惊觉偷偷找到了桑桐,桑桐烧了我的栖身之所,幸得桑榆心善收留了我。”
王皓笑道:“没错,这很桑桐。”
“王公子的身体好些了么?”
“我?马马虎虎吧。”
“桑榆挺特别的哈?”
“嗯,小榆是罕有的善良之人,对我们这些异类很好,我能体会到她的真诚。”
“你既然是画灵,寄住在人的身体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怎么不效仿阿喵也做穆容的鬼契?”
“穆容这个人生性淡薄不追求这些,当初签下阿喵也只是为了救她,如烟不想强人所难,再者我待在小榆的身体里很安逸。”
王皓没有再说话,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抿了抿:“我去看看能帮什么忙。”
……
生完火桑桐看了看桑榆拿过来的食材:四个鸡蛋,一小壶米,巴掌那么大的一块肉还有一小把青菜,皱起了眉。
“就算穆容不吃,我们还有五个人呢,这哪儿够啊!”
“我看云月姑娘也不是富裕之人,人家好心招待我们就将就一口吧。”
“她自己不吃啊,都说了是招待,那当然要好好招待了,你们等着。”
桑桐轻哼一声,向木屋走去。
桑桐心想:看这女人的态度八成是谈崩了,刚才还对自己那么不留情面,不好好吃她一顿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自尊。
不过她也稍微摸到了花云月的脾性,虽然嘴巴毒辣了点儿,倒不至于对他们下蛊。
桑桐大咧咧的回到木屋:“云月姑娘一会儿想吃点什么呢?”
“炒个辣就好。”
“欸,好嘞。”
桑桐绽放出大大的笑颜掀开帘子走进厨房,环顾一周把王皓背米的竹筐拽了过来,先把那一条五花肉拿回来放了进去,又取了一壶米,一大把辣椒,六七枚鸡蛋。
想了想又打开了竹制的柜子取了一些餐具和调味料,看了看筐里的东西还是觉得不够本,叫道:“云月姑娘,你们家的食材都在这里了吗?”
花云月摆弄着铜片,嫣然一笑:“墙角的水缸里有几条活鱼,你要是觉得菜不够就捞一条吧。”
桑桐奸笑一声,撸起袖子挑了一尾最肥的,按在菜板上用刀背敲晕丢到竹篓里,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竹篓出了厨房。
“云月姑娘,一会儿请您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水煮鱼怎么样?”
“好啊~,麻烦你了。”
花云月慵懒的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指律动,修剪整齐的指甲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一连串有节奏的“哒哒声”。
桑桐被花云月看的发毛,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只好强装镇定的笑道:“那你稍等。”
桑家姐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加上唐廉梓打下手,在天黑之前做出了一桌好菜。
水煮鱼,韭菜段打在蛋液里煎成的黄灿灿的蛋饼,红烧肉,为苏四方专门做了一道素菜,虽然她已经破戒但从那以后桑桐再没提过这件事,默默的让一切都维持原状。
还特别按照花云月的要求给她炒了一道辣子——酸豆角炒辣椒,连点肉末都没往里放。
在平台上摆好饭桌,桑桐进到木屋笑容可掬的说道:“云月姑娘,饭好了请您出来用餐。”
花云月答应了一声到厨房去把桑榆他们买回来的那坛酒捧了出来,桑桐微微一怔,有些心虚。
她特意让苏四方挨着花云月坐,然后在她俩面前摆了仅有的两道素菜。
所有的荤菜都放的比较远,结果人家竟然拿出一坛酒来招待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花云月坐定倒是没看出布菜上的端倪,她拍开封泥先拿了一根干净的筷子伸到坛子里蘸了一下,然后探出舌尖舔了舔筷头:“三年糯米酿,没下蛊。”
然后将一摞碗摆在桌上捧着酒坛绕了三圈将所有的碗倒满:“来即是客,有客便有酒这是我们苗人的规矩,这酒年头短性温回甘诸位皆可饮一杯。”
桑桐的心头闪过一丝愧疚,率先端过一碗。
众人依次拿了还剩下最后一碗,苏四方伸手去端,桑桐吓了一跳拦住她:“你干什么?”
“云月姑娘的盛情难却。”
“清规戒律你都不管了?”
苏四方目色一沉:“入乡随俗。”
桑桐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比起这样的苏四方她有些怀念曾经那个教条的木头了。
“逼你破戒那是我的罪,大宗她老人家要怪就怪我,我不能让你跟我出来一趟,就把所有的戒律都破一个遍,盛情难却是吧?不要紧。”
桑桐端过苏四方那碗酒,一饮而尽。
“嘭”的一声,碗被桑桐重重的摔在桌上而眼角的怒意却是那样的明显。
苏四方垂眸不语。
花云月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双美目在二人之间流转也跟着喝下了碗里的酒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都怪云月思虑不周,我看这位大师头顶青丝没想到她是出家人,适才那一碗算是云月自罚,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桑桐往苏四方头顶瞧了一眼,她们朝夕相处时时相见竟没有注意到苏四方的头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