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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折磨,也就全部结束了?

    傅希如想过吗?

    他肯定想过。卫燎知道他太多,更明白他就喜欢未雨绸缪,什么都要想的明明白白才肯付诸行动。他求的是落子无悔,是心无挂碍,把一条道走到黑。他肯定知道,倘若卫燎是个女人,他们就……他们就……

    卫燎前所未有的茫然起来。

    他知道这念头荒唐且无稽,他从来都是自己,不能成为别人,更没有什么斩断前尘与恩仇的办法,无非是不得不面对真切的痛楚,于是发起无缘由的梦来。

    这梦里压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没有了,才叫他明白,自己并非毫无知觉,并非没有艰辛苦痛,只是无计可施,也就当做没有,张开双臂接纳了。

    他对傅希如这样执着,未尝不是因为傅希如都懂。

    再看一眼镜中人,卫燎伸手扯过狐裘,严严实实裹在自己身上,出去了。

    没人跟着他,回廊上一片寂静,他下了小楼,凭着记忆往前走,只见一片灯影摇红,几乎要转身原路返回了,又不得不再往前。

    再往前就有云横的亲信把守了,他要是不想被发觉,就不该再走下去了。

    卫燎越发觉得自己这冲动毫无来由,且毫无用处,他站在寒凉夜风里扮演是个苦等良人的女子,意义何在?

    他无论如何都想过来看这一眼,甚至想知道傅希如和云横在说些什么,想剖开傅希如的心看一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其意义究竟何在?

    他不该想这些事情,更不该太在乎,因为这对他是没用的,不是他想要,他只是不得不这么想,不得不来,不得不可笑的穿上女装,站在这地方,发着呆,吹着风,被出格举动逼得热血上涌,满脸泛红,不知道接着该做什么。

    这时候傅希如在做什么?

    卫燎没什么机会参加这样的宴饮,不过想来与自己所知的差不多,况且云横的作风他在京中亦有耳闻,还不至于不懂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傅希如配合云横,未必是出于真心,但这事实已然摆在面前,卫燎不觉得事态已经无可挽回,却因为傅希如毫不讳言的隐瞒而恼怒,而坐立难安。

    他不想和傅希如玩这个权势的游戏,但眼下是非玩不可了。

    卫燎深吸一口气,既觉得自己委屈,又觉得自己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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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不好啦,傅大人,你男人穿女装辣!!!

    第三十五章 似是

    傅希如此时,确实正在推杯换盏。

    云横的亲信,自然并非只有座中这些,昔年他在幽州的时候,也曾相交过几个,然而现在是知道的越多越好,更不会推辞这个亲近的机会。

    今夜既然说开了是春宴,那么就不谈公事,不分立场,尽欢而已,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交际场合了。

    傅希如在外人看来难免不好接近,一半是因为他的脸,一半是因为他是卫燎的内宠,这人人都知道。诚然大丈夫不拘小节,然而对他亲近也许仔细考量,免得招致灾祸,因此这五年新近的朝中官员,都对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尤以尚书省的战战兢兢,大概是每日都要与他会面,十分紧张。

    这局面势必要打破,但也不在一朝一夕,今夜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倘若没有其他干扰心神的事,傅希如其实在这种宴会中如鱼得水。他不必去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却能借此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消息,就算说的都是醉话,套话,官话。

    他生来在这个位置,就像是为此而生,如果没有和卫燎产生纠缠,他此刻早该是举足轻重的高官,人生一帆风顺,平白少去许多波折与困顿,正如原本的预期。

    他不是个会去怨恨已经发生的事的人,自然从没有想过要后悔和卫燎之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人生别无他路,只眼前这一条,所谓落子无悔,就是生死由他。

    他喝得微醺,难免想起刚回来时卫燎要灌醉他那一回。坦白说,那样子的卫燎甚至有些可爱,他向来知道卫燎有几分自己不能察觉的娇气,因此总是下意识的去包容,却也料不到他会出这种招,撒娇一样来问他的真心话。

    倘若不是事关至深的秘密,卫燎就一定成功了。

    傅希如低头笑出声,身侧身娇骨软的美人凑过来,颇有分寸的调笑:“大人是醉笑,是因情而笑?”

    他这幅容貌并未消减几分从前的风流,且因着看起来更凶,而越发容易以温存招人心神,虽然初见面的时候总会叫人误以为他不近人情,但实际上相处一段时间,这些美人就很容易察觉他对自己毫无兴致,更不会强迫她们做什么,陪这种客大概是最轻松的差事,因此反而称得上殷勤。

    傅希如发笑,确实是因为他有些醉了,往常他没这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情绪,不过另一半是因为酒醉后想起卫燎。

    他们实在纠缠太多年,一江清水浑浊不堪,一个翩翩君子,也饱经风尘,变了个模样。

    他推开身边的美人,准备出去醒酒。

    眼下还在云横面前,终究不能放松警惕,出去逛逛醒醒酒,他还能继续回来。

    云横留意到了他这里的动静,关切的望过来:“怎么了?”

    傅希如不动声色的笑笑:“醉了,出去醒醒酒。”

    他坦坦荡荡,云横也不追问,顺势点头,放他走了。

    他们倒是都明白不急于这一时。

    一出门,外头的冷冽空气就让傅希如打了个寒颤。他在里面太久,甚至都快忘了这时候春夜尚且很寒冷,没了大氅,穿的就太单薄了。酒意使两颊发烫,浑身都冒着热气,因此略站一会,也就不觉得冷了。转身回去的意愿并不强烈,一想到还要应付没完没了的虚以委蛇,傅希如难免就有点厌恶。

    他长与此,并不代表就能沉溺其中,尽情享受。

    与人周旋这事做起来也是会累的。

    身后重门掩映,笑语喧哗仍然执着的追过来,傅希如下意识往更深的黑暗处走了几步,嗅到一阵柔软花香。

    他母亲爱花,在世时府中一年四季都是花团锦簇,后来无暇顾及,也就渐渐让搜罗来的名种都逐渐流失了。傅希如想起当年,叹了一口气,心中蓦然柔软下来。

    失去怙恃之后,他其实并非不彷徨,只是傅希行年纪太小,他须得撑起门庭,无暇在意自己的仓惶无助,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这天地之间孑然一身,沉沉重担压在肩头的感受,不会说出来了。

    他问过卫燎怕不怕,却并不在乎自己怕不怕。

    想起卫燎,他越发想叹息。

    他真拿卫燎没有什么办法。一个臣子不能对皇帝做什么,一个情人也无法去拒绝卫燎的要求,一时的俯首认输,换来的是往后的节节败退,他其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