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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住进许多二十出头的青年。大多都是陌生面孔,个个身形健美面庞英俊。褚浔不巧在走廊碰到几个,每回都要被他们满眼惊艳行注目礼。一天下来,便有人打听到他的房间号,上门来约他一同打牌。褚浔未防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找秦野为自己换了房间。从此愈加深居简出。

    三四月份,c城的天气反复无常。昨日还是轻薄春装,明日便要穿回羽绒服。褚浔离开太久,已经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这次回来,行李箱里也只带了几件薄线衣和夹衣外套。他偶尔出酒店买几本书,黏湿的寒意直直往骨缝里钻。褚浔扛不住,只能去买几件御寒衣物。

    褚浔印象里,c城近郊有一座服装商场。商场兼营批发零售,可以买到足够便宜的衣服。褚浔上网查询,确定那家商场还在。午后趁气温稍暖,出了酒店去车站等公交。

    这日天气尚可,风细而柔,云层里露出太阳光芒。褚浔黑发垂落肩膀,阳光照射在面庞,透白仿佛晶莹的冰雪。

    四周的目光都汇集过来。褚浔背过身,尽量躲开陌生人的窥视。

    去郊区的公车班次太少。褚浔等得心焦,一只脚动来动去,来回踩自己的影子消磨时间。看到地上有另一道人影向自己靠近。褚浔抬起头来。只那一眼,他猛然张大眼睛,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风似乎停住,浅灰的云也消散开来。

    白玉兰清淡的香气里,一个男人步态从容,一步步向褚浔走来。褚浔痴痴迷迷,胸膛似有百般滋味撕扯翻滚,混沌的脑中却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一生,终于又见到了他。

    他款步而来,面庞俊美姿态优雅。如往昔一般耀眼夺目,是被上天偏爱的宠儿。

    褚浔身体细细颤抖。犹如一尊僵硬石像,无法开口亦无法逃开。

    男人走到跟前站定,浅褐色眼瞳天生带一点冷,泛着金属色泽的光。可他的眼波又无比柔软,好似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曾有过那段糟糕难堪的过往。

    褚浔唇角抽动,也想若无其事对他笑一笑。只是面部肌肉不听使唤。只好继续僵立着,听他用那把动听的声音,轻轻唤自己的名字:“容容……”

    第20章

    褚浔快速眨一下眼睛,喉结轻微滚动。

    傅惊辰的视线胶着在褚浔身上,目光从发顶,一点点移动过青年全身。情不自禁一般,流露些微久别重逢的喜悦,“……容容长高了。”

    褚浔十八岁起跟在他身边,离开时尚不满二十。那时青年身量未足,身高只与他双眉平齐。不似现在秀直高挑,已是长成的翠竹松柏。

    鼻腔似涌上一股涩意,又想到自己脸上丑陋疤痕,褚浔急忙抿唇低下头去。

    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要凝固。

    还是傅惊辰再次打破沉默。他像是在哄胆怯的小孩子,语气放柔到近乎小心翼翼,“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褚浔连忙摇头。他声带干涩发紧,连续咳了几声才勉强发出声音,“不……不用。公车一会儿就来了……”

    傅惊辰个性淡漠,长相也清清冷冷。足够赏心悦目,却难叫人亲近。可他若笑起来,便好似冰消雪融,眼眸中柔润水光仿佛多情。

    他就这样笑着,不理会褚浔的拒绝,走到停在近前的一辆银色宾利旁边,拉开副驾驶车门,向褚浔说:“来。我送你。”

    褚浔呆呆望定他,脑中已想不出一句话。等他再喊一声“容容”。褚浔手脚都似被提线操作,乖乖走过去坐进车子里。

    傅惊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褚浔要去哪里。

    褚浔说出服装商场的名字。傅惊辰打着方向盘,神色略微迷茫。褚浔方才想到,以傅惊辰的消费习惯,他应是没有机会得知那家商场的存在。

    褚浔立刻打开手机查询,将路线说给傅惊辰。

    傅惊辰点头,“明白了。”他说完这句便没再讲话,脸色似乎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和煦。

    褚浔收起手机,尽量将左脸掩在长发后面,转头望向车窗外。

    驶过第一个路口,傅惊辰放松紧抿的唇,犹豫片刻,试探道:“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适合年轻人的男装店。不如我们去那里……”

    褚浔愕然回神,条件反射样摇头拒绝,“不,不用……不用麻烦……”视线扫到身上洗到褪色的牛仔外套,怔了一怔,慢慢领悟傅惊辰的心意——他也许仍对自己有一点点在意,不愿看到昔日故人太过窘迫。虽然他曾那样厌恶自己。但那些激烈的情绪,在经过时光冲涮过后,兴许也会稍稍褪去颜色。

    手指扣进掌心。褚浔极力压制轻微颤动的尾音,轻轻地说:“……其实,我过的很好。真的。”

    第一句话说出口,余下的也变得轻松。

    “这些年在外面,我并没有受委屈。”

    “跟人合开了一家刺青店。收入不错,活也不累。”

    “交了一群朋友,都对我很照顾。”

    “空闲时会旅行、摄影。我现在拍的片子,还挺不错的。”

    “我也有好衣服穿的……只是来得匆忙,没有带过来。”

    “所以……”褚浔勉强挑一挑唇角,就像那是一个笑容,“所以,我真的很好。小辰……不,我是说,傅,傅总……真的不用担心我。”

    褚浔说得磕磕绊绊。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对傅惊辰更是第一次。之前他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次与傅惊辰碰面。既然重又遇上,总要正式从那些过往中跨出来。不如就当他们两个,是一对曾经熟悉,又渐行渐远的友人。不必再怨恨,更不必再牵挂。这样的结果或许才最恰当。

    车厢中恢复静默。傅惊辰专心驾驶车子,面上纹丝不动,一路都没有回应褚浔的话。

    褚浔又对着窗外出神。恍恍惚惚地想:也许傅惊辰的那句话,只是客套一下;也许……他又自作多情了。

    他似乎总是想太多,让自己难堪,也让傅惊辰苦恼。

    就如六年前,他明明只是傅惊辰的情人之一,却自以为是他的人生伴侣。威风凛凛,好不嚣张。直至后来,傅惊辰遇到真正心爱之人。他才恍然惊觉,自己与傅惊辰过去的那些情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太难看了。褚浔想。以前还可以分辩自己年纪小。到了现在,怎么能够再犯同样的错。

    傅惊辰不憎恨自己便已是万幸,他如何还会关心自己要穿什么衣服?

    脸庞似被人狠狠抽中一掌。左脸的伤疤滚烫得要烧起来。褚坐如坐针毡,只想立即跳下车去。

    车子又不知行驶过多久,终于在商场外停下。褚浔匆匆道过谢,手忙脚乱打开车门。他跨出一只脚,左臂却忽然被抓住。褚浔一惊回过头。傅惊辰半垂双眼,右手紧紧将褚浔小臂抓在掌心,似是怕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