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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等戏,便有几个平日与肖钰铭亲近的演员、场工,围在一处窃窃私语,更不时向褚浔这边瞥一眼。肖钰铭更不必说,接连几天,脸色都阴沉得能够拧出水来。

    安雅便也逐渐了然。但她混不在意,依旧笑嘻嘻道:“有关系不用,才是脑筋不好。大家都在圈子里混。走点人脉怎么了?就只许他姓肖的投了个好胎吗?”

    话虽如此讲,关系与关系之间,却也有天壤之别。

    褚浔便笑一笑,继续专心看剧本。那日他气急败坏,在电话里与傅惊辰呛声争吵,极怒之中也不知讲过多少过分的话。过后冷静下来,褚浔便想到,事态迟早都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傅惊辰看去斯文冷淡,实质却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甚至比褚浔还要固执,行事从来不肯迁就,只凭心意喜好。当年他们在一起,傅惊辰自然也是温柔体贴。平日甚至可称得上言听计从。可但凡涉及褚浔事业规划、学业安排之类“大事”、“要事”。褚浔身为当事人,却毫无发言权。傅惊辰将决定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而褚浔只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走下去便好。彼时褚浔沉溺爱河,只当这是傅惊辰爱他宠他。及至而后褚浔因薛睿理智尽失,逼迫傅惊辰将原属薛睿的电影给了自己。他两人那段缘分,也便走到了终点。

    或许,两个同样倔强、霸道,自以为是的人,注定不能走到一起。更何况,他们从未真正相爱过。

    还好,一切都已是前尘往事。这些年,褚浔也算经历过些许风浪。现下剧组里这点非议,他还不至于看不开。退一步讲,他既选择要将戏拍完,第一版的剧本,总比肖钰铭特供版要好了千百倍。褚浔清楚,适合他演的戏,拍一部便少一部。如此想来,他却是应该谢谢傅惊辰的自作主张才是。

    褚浔埋头拍戏,对周遭或窥探或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态度一如既往。因少了顾虑,戏也演得越发精湛。不过几日工夫,褚浔敏锐察觉,剧组的氛围在慢慢恢复正常。

    肖钰铭终究心有不甘。每逢与褚浔对戏,总要存心刁难。褚浔耐下性子陪他演。一遍、两遍……反反复复。褚浔长了记性,轻易不肯再动气。多演几次,他便将私下设计的不同表演方式,全都一一尝试。更趁机练习感情首访。肖钰铭演戏却是一板一眼。演来演去,也只那几个固定套路来回搬用。ng的条数多了,到不知究竟是在折磨褚浔,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又过几天,悦影的总裁周琦亲自前来探班。周琦看似只是因公路过,临时起意来剧组看一看。他只逗留十几分钟,与肖钰铭也未单独见面,之后即匆匆离去。临行前,吩咐助理请全体剧组喝热饮。又许了剧组半天假期。

    褚浔与安雅坐同一辆保姆车回酒店。女孩一路眉飞色舞,对周琦赞不绝口,“相貌好,性情也好。跟肖钰铭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惜,”安雅摇摇头,分外惋惜的模样,“就是不得宠。”

    褚浔的好奇心被勾起,不由问道:“你说周琦不得宠?”

    “嗯。稀奇吧?”安雅压低声音,凑在褚浔跟前分享八卦,“周大少爷样样都好,但偏偏不得周老先生欢心。据说,若不是肖钰铭实在难当重任,”安雅看看前方的司机,几乎用气声道:“悦影的总裁,还不一定会是谁呢。”

    “哎,”说完安雅长叹一口气,“想不通啊想不通。一个风度翩翩才貌双全;一个傲慢自负徒有其表。有人竟能讨厌第一个喜欢第二个……简直匪夷所思嘛。”

    车厢颠簸。褚浔在轻微摇晃中,不禁想到王猛与王铮。自他与王猛相识,便见王猛对王奶奶千依百顺、孝敬有加。王铮劣迹斑斑,一旦毒瘾发作,对王奶奶亦非打即骂。就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兄弟,王奶奶真心喜爱的,却竟然是王铮。

    人的感情,从来便是这般不讲道理。

    回到酒店,褚浔洗过澡,正要开电脑追新更的《夜游人》。内线电话响起。竟是周琦亲自打来,请他去隔壁酒店一聚。

    褚浔深感意外,但也未曾想太多。他只猜测,傅惊辰应是走了周琦的关系调换剧本。如此,周琦若是看了傅惊辰的面子,想与他私下见一见,似也能说得通。

    褚浔不好拒绝,挂断电话,匆匆换好衣服赶去约好的酒店。

    周琦助理守在包房门外。见褚浔赶到,立刻将房门拉开。

    褚浔走进包房,见里面已到了三个人。一个周琦,一个肖钰铭。另一个年级略长的,虽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周琦忙起身将褚浔迎至上座。姿态温雅可亲,言谈举止都令人极为舒服。彼此谦让一番入席坐好。周琦指一下褚浔下手那人,介绍道:“魏儒晟魏大制片。悦影的元老级功臣。也是我的良师益友。”

    金牌制片魏儒晟。这般响亮的名号,褚浔自然是听过的。他若未记错,魏儒晟入行已有二十余年,手中捧红过众多电视明星。只是近几年,荧幕上已鲜少能看到他制作的剧集。

    周琦颇为善解人意,又向褚浔解释道:“魏大制片功成名就,如今流行的题材,没多少能入得他的眼。这次我也是磨了许久,才请得动他出山担纲《踏歌行》的制片。”

    褚浔微微一怔,立时醒过神来。魏儒晟显然与周琦私交甚密。由他换下《踏歌行》原本的制片,这部剧便全然由周琦一手掌握了。

    褚浔禁不住抬眼去看对面的肖钰铭,果然见他眉心紧皱神色不豫,随时随地都要爆发一般。

    褚浔收回视线,只管转头与魏儒晟寒暄问好。

    魏儒晟鬓边微霜,看去四十出头。笑容与周琦一般和煦亲切。

    “久违了,”魏儒晟以自己的酒杯,碰了碰褚浔的,“多年不见,褚先生风采依旧。”

    褚浔微露疑惑,“魏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

    魏儒晟垂眼看一看杯中红酒,轻轻笑起来,“贵人多忘事。虽只匆匆见过一面。鄙人可从未忘记过褚先生。”

    难怪他见魏儒晟亦颇为眼熟。褚浔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记性不好。”

    魏儒晟目光闪亮,似燃起星点火光,“无妨。只要褚先生以后不要再忘记就好。”

    菜品上齐。宾主一面闲聊一面进餐。若忽略掉肖钰铭,气氛还算融洽。

    待到酒席将散。周琦放下酒杯,沉下脸色面向肖钰铭道:“钰铭,向褚先生道歉。”

    到了此时,才是这场酒宴的重点。

    肖钰铭眼也不抬,冷哼一声,敷衍道:“对不起。”

    周琦面色铁青:“站起来!去褚先生面前,斟酒道歉!”

    褚浔还未及拒绝,肖钰铭猛然起身,“让我给他斟酒道歉?凭什么!”

    周琦拍案道:“父亲的话你也不听了?!”

    “父亲只让我道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