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亦不能收看电视。每日的探视时间也有严格限制。
余怀远前去探病。傅惊辰如见救星,抓紧时机询问他褚容的状况。起初余怀远尚可稳妥应对。之后傅惊辰的问题愈来愈细致。诸如褚容每天的果汁有没有更换口味;最近又看了那些剧本;晚上会醒多少次之类,都要一一问清。
早在一周之前,褚容便已被人带走不知去向。余怀远哪里回答得出。以傅惊辰现下的状况,他自然也不敢将这件事讲出来。左右为难。险些便要露馅。
幸好傅惊云及时赶到解围。他推门进来,将一只手机塞进傅惊辰手中,“讲几句吧。时间不能长。”
傅惊辰立刻握紧手机,“容容?”
电话那边很安静,能听到细细的呼吸声。片刻方有一道声音低低回应。褚容轻声道:“是我,小辰哥。”
傅惊辰心口骤然放松。或许是他多疑。醒来后不能与褚容见面,也不能通话,心中总觉忐忑。此刻听到褚容的声音,他的情绪方从焦躁的中解脱。
“身体还好吗?我还在国外出差。要花多一点时间才能回国。”
“我没事,”褚容又停了一刻,回话说:“小辰哥,你……安心出差吧。不用着急回来。我一切都好。真的,都很好。”
“容容……”
他还要再讲下去,手机被傅惊云拿走,“可以放心了吧?好好安心养病。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脱离危险期。”
傅惊辰不禁皱眉,“大哥,你怎么会与容容有联系?”
“这有什么奇怪,”傅惊云向余怀远打手势,两人一起往病房外走,“他既然敢打伤你的眼睛,如今又害你住进医院。我总归是要同他谈一谈的。”
说罢也不理会傅惊辰的解释,同余怀远一道出了病房。两人走至稍远处,余怀远按耐不住喜悦,问道:“傅先生,褚容当真是被您的人接走了?”
“怎么?不放心吗?”傅惊云似笑非笑,斜睨他道。
余怀远忙连连摆手,“不不,怎么会。他既在您那里,定然会得到最妥当的照料。傅先生宅心仁厚。谁都清楚的。”
傅惊云笑意更深,道:“宅心仁厚?不对吧。我可听有人私下讲过,我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傅惊云“笑面虎”的名号,在商圈由来已久。余怀远也难保没在私底下多过嘴。现下却是再难接下话去,只得低下头,尴尬咳嗽一声。
傅惊云倒也并不为难下属,径自转身往前走,一面道:“还有什么要说问?”
余怀远紧走两步跟上,稍作斟酌,道:“傅先生,傅总的病情最忌情绪激动。时间长了,总怕会瞒不住他。您看,什么时候……能把褚容接回来……”
傅惊云猛然顿住脚,双眼盯在余怀远脸上,像两把锐利冰锥。他此时已全无平日温文可亲的风度,冷厉凶狠,与傅渊如出一辙。余怀远也算是久历江湖的人物,却被他盯得头冒冷汗,躲躲闪闪移开视线。傅惊云这才放过他,容色稍霁,道:“他们两个不合适。”
言下之意,以后也没有再见的必要
余怀远不敢贸然再劝,只能道:“褚容的脾气,确实急躁了些。但他往常也有分寸。这一回……怕是身体不适,才会这般失控。”
貌若责备,话里话外却都在为褚容开脱。傅惊云如何会听不明白?他冷笑一声,大步往电梯走。一直下到停车场,都未再开口讲话。司机将车子开到近前,下车打开车门。傅惊云正要坐进去,余怀远心下急切,竟伸手虚挡一下,“傅先生……”
傅惊云冷冷看他。
余怀远硬着头皮,讲道:“褚容十二岁父母双亡,一个人形单影只走到现在,着实不易。我好歹带过他两年。他的品性,依我看来还是可靠的。”
傅惊云不为所动,冷声道:“再早以前,你看薛睿似乎也可靠得很。”
余怀远顿时张口结舌,支支吾吾满面涨红,“这……是我看走了眼。但褚容与薛睿绝不相同。他心思单纯,除了电影与……与傅总,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他这等性情,虽说有些不知变通,可一旦认定谁,便一心一意再无他念。也实在可遇不可求。”
这番话却触动傅惊云一点心事。他眸色微微变动,凝眉沉思。
余怀远再接再厉,“况且褚容与傅总,也算颇有缘分。当年傅总在地震中将他救下……”
傅惊云听到此处,惊道:“什么?你是说,十多年前,惊辰在地震中救下的孩子是褚容?”
傅惊辰与家人关系素来淡漠。与傅惊云稍微亲近,也是在回国进入云天任职以后。十多年前,还是苏婉卿无意间听佩姨提起,方知傅惊辰暑假回国时曾在地震中救下一个孩子。但那孩子是谁,傅惊辰从来也不曾对他们讲过。
余怀远急忙点头:“正是褚容!当时我无意得知此事,也是惊讶了好一阵。”
扣上这一环,褚容的偏激、疯狂,似乎也有了一点原由。傅惊云低声喃喃:“原来如此……”
他又思量一番,顿时下了决断。抬手拍拍余怀远肩膀,“跟我来。好好跟我讲一讲,你认识的褚容。”
两人一同乘车离开医院。那天直到傍晚,余怀远方从傅惊云的别墅告辞。两天后,傅惊云搭乘飞机,去了南方某处知名疗养中心。他随身只带一只公事包。包中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傅惊云手指有节律地敲击公文包,目光掠过窗外雪白的云层。
永不放弃、不背叛。这样的感情,究竟存不存在?
过去,傅惊云是不相信的。而这一次,他希望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第102章
这次入院病情凶险。傅惊辰被迫与世隔绝,在特护病房住满一个月,方才获准出院。这一个月中,他每周可与褚容联系一次,每次不超过五分钟。这番安排似乎全是为他病情考虑。起初病势沉重,傅惊辰亦无暇多想。直到他已能下床自如走动,头痛也不再频繁发作,医生却仍禁制延长使用电话的时长。傅惊辰立刻察觉事态有异。
太像了。
现在的一切,都仿佛十多年前的那一幕重新上演。
十二年前,傅惊辰二十岁,刚刚自大学毕业。也正是在同一年,他与乔伊的恋情被家人发觉。
傅渊雷霆震怒,将他强行押回国内软禁。傅惊辰全力抗争,反而愈加激怒傅渊。他被严格限制活动范围。每日如同囚犯,被锁死在自己的卧室。想要与外界联系,更是天方夜谭。那时傅惊辰年轻气盛,情急之下又绝食对抗。这般针锋相对,自然只能让情势愈发恶化。傅渊固执地以为,傅惊辰是在报复他,有意让他、以及整个傅氏难堪。他干脆顺势下令,除非傅惊辰主动开口,否则谁都不能给傅惊辰送水和食物。而傅惊辰一旦提出进食要求,便等